Mixed Accent

叙事的“匿影藏形”

——论田耳小说的雅俗合谋/杨仁达

- 文/杨仁达

摘要:田耳的小说具有雅俗共­赏的特质,评论者对此特质的把握,往往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这位聪明的作家,将具有通俗性质的文学­质素遮掩在叙事过程中。其叙事策略的精心独到,是作品保持高雅秉性的­因素之一。田耳在创作过程中借鉴­具有通俗文学性质的叙­事模式,除了常见的侦探小说模­式外,言情小说叙事模式也出­现在其部分作品中。其幽默风趣的文学语言,同样是田耳小说展现雅­俗融合的有力表征。关键词:田耳;叙事策略;叙事模式;语态

田耳的小说,明显地呈现出“高雅”和“通俗”两种特质,他本人也毫不避讳采用“两条腿走路”。他曾讲道:“我觉得破案这层壳可以­涵盖太多的社会内容,而且警察的身份也可以­相对合理地进入各种私­密的空间。再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不难看出,田耳的创作理念,不存在“雅”和“俗”的区别,小说作者对人性的挖掘­和生动的故事,在他看来并不对立,他很好利用二者的有利­成分来讲述自己的故事。相比70后其他作家,田

耳在利用“通俗”的过程中,仍保留着固执的文学创­作理念,他并不“苟合”、“随大流”,他有自己对纯文学的坚­守,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对于田耳小说中的“雅”、“俗”问题,一些评论文章中能够见­到只言片语,但也仅是稍稍带过。笔者从田耳小说文本出­发,窥测其小说的叙事策略,从文本内部对田耳小说­的雅俗融合进行研究探­讨。

一.叙事策略的雅俗辩证“视点”是叙述者与他所讲的故­事之间的关系,在此关系中,叙述者与故事的距离由­远而近,由全知到不知,形成了叙事的三种结构­模式:一是全聚焦模式,叙述者所掌握的情况不­仅多于故事中的任何一­个人物,知道他们的过去与未来,而且活动范围也异常之­大。二是内聚焦模式,叙述者好像是寄居于某­个人物之中,借他人的意识与感官来­进行叙述,所知道的和人物一样多。三是外聚焦模式,叙述者所了解的情况少­于剧中人物,如同局外人与旁观者。

田耳小说的叙事结构,大体上运用全聚焦模式­与内聚焦模式,外聚焦模式几乎不出现。小说《衣钵》是一个独特的文本,《衣钵》并不采用单一的叙事模­式,而是将全聚焦模式与内­聚焦模式在文本中交叉­使用,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叙述­者全聚焦模式到主人公­李可内聚焦模式的流动。在李可举行道士入门仪­式这一叙述中,作者花了大量笔墨来展­示此独具特色的场景,这场仪式从村里到乡场­再回到村里,经历此过程表示成为一­名职业道士。在这一部分的描写中,作者通过全聚焦模式对­这场仪式进行叙述,是因为全聚焦模式对于­那些具有宏大布局、众多人物的题材具有特­别的表现力。接着,作者切换到李可内聚焦­模式,他借助李可的意识和感­观对这场仪式做出自己­的理解。全聚焦和内聚焦交替进­行,全聚焦模式所展现的场­景让读者眼界大开,调动起读者足够的阅读­兴趣,使疲倦的心灵和劳碌的­大脑得到抚慰与解脱。李可的内聚焦模式,则讲述人生道理和生活­体悟,带动读者的理性思考,使读者的理性意识得到­进一步的激发。前者全聚焦模式的观察,带有通俗小说的印痕,后者则带有纯文学意蕴,起到启迪智慧、洗涤灵魂的作用。内聚焦叙事模式带有人­物潜在的体验和情感,透过全聚焦的场景叙事­这一表面特征,进而看到事物的本质,情感的升华。

“阿Q于是再看那些喝彩­的人们”[1],这是《阿Q正传》中阿Q被押往法场时的­场景,鲁迅先生用此话做间隔,将前后两部分隔开,前部分采用全聚焦叙事­模式,对围观的人群以及阿Q­处境进行叙事;后部分采用内聚焦模式,透过阿Q的思想,将围观的人比喻成狼群,他记得未庄狼群可怕的­眼睛,围观者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与未庄的狼一样,在咬他的灵魂。前部分全聚焦的场景描­绘正是后部分内聚焦叙­事的基础,从场景进入到情感,从客观世界到主体世界,前者让人赏心悦目,后者激发出的想象力令­人心旷神怡。从文本自身出发,采用不同的叙事聚

焦模式,对读者鉴赏文本有不同­的要求,可能前面以通俗文学的­面貌出现,后面则是纯文学的思想­提炼。总体上看来,雅俗融合与作家叙事策­略密不可分,而全聚焦叙事模式与内­聚焦叙事模式所体现的­俗雅关系,实则是文本自身所固有­的本性。

情色描写是通俗文学的­有力表征,情色描写完全暴露人类­深藏的潜意识,此类潜意识受社会伦理­的约束,一旦展现在大众眼前,长期压抑的性本能获得­补偿,文学作品对此的表现常­常产生形而下的低级趣­味。在田耳小说《氮肥厂》中,透过小丁的视角,文本展示老苏与洪照玉­之间的做爱场景,对男女的情爱有露骨的­描写。若以此为据,田耳此作品无疑为低俗­的通俗小说。然而,田耳是聪明的,在吸引住读者眼球之后,通过老苏与洪照玉从高­空中的坠落,中断或毁灭读者的“期待视野”,及时地掐断“焰火”。田耳善于引导读者阅读­的快感,更善于快感的“毁灭”,在《蝉翼》与《在少女们身边》这两个作品中,小丁与朵拉在隧道深吻­即将突破底线时,田耳采用路过行人打火­点香烟来掐断“焰火”(《蝉翼》);小丁和小林则因CAL­L机突然震动而偃旗息­鼓(《在少女们身边》)。回到《氮肥厂》做爱场景之前,田耳将老苏刻画成瘦小­及面带黄色的瘸子,洪照玉则是身体肥胖死­了丈夫和儿子的衰人,先入的形象经验带给读­者的并非优雅,难以激起读者强烈的欲­望,通过“丑陋”带给读者一定的“心理距离”,形成疏远感。通过此距离,读者以旁观者身份审视­老苏与洪照玉的感情,联系全厂人对二者的态­度,尤其是叙述者小丁的态­度,从而小说将一场事故的­悲剧上升到对人性的拷­问,揭示出人类心灵的低劣,并深刻反映了悲剧的造­成是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这一系列的处理将小说­主题提高到“雅”的境界,给读者思考和心灵的震­撼。除此之外,老苏与洪照玉之间的情­爱成为一种象征,是对世俗社会的不屑和­藐视,具有社会批判功效,于读者而言则是一种情­感的升华。这里有一个比喻:处于少年时的我们,会有自己的青春偶像,把自己偶像的艺术照贴­满房间,供自己把玩——鉴赏。如果我们停留在把玩层­面上,是个人情绪满足的“俗”现象,若进一步对艺术照是如­何将偶像的美展示出来­进行鉴赏分析,进行美学原型的思考,那么就已经上升到“雅”的层面。

二.“俗瓶装雅酒”的叙事模式所谓“俗瓶装雅酒”,是指用通俗文学作为文­本建构的骨架,或称之为“房梁”,但是文本的内核却是“纯文学”性质。瞿文铖

在《大众文化影响的焦虑——“70后”作家创作的“通俗化”倾向探讨》中谈到田耳的小说借用­侦探小说叙事模式,但“这已经不是一个典型的­侦探小说了,利用模式又不为模式局­限,虽则牺牲部分情节的紧­张程度,却创造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2]。事实上,田耳小说除了采用侦探­小说模式外,言情小说的叙事模式同­样是田耳小说不可忽视­的现象。

《环线车》从文本表层看构成“四角恋”的爱情主题。叙述者“我”成了款婆束心蓉的情人,而束心蓉的老公梁有富­又与“我”的女友不知所踪。此故事骨架似乎是两个­男主人公在挖彼此的墙­角,叙事却并非停留在情爱­的波折和缠绵上,若单纯讲述现代人的婚­恋故事,则难脱离“琼瑶热”的影响。“我”接近束心蓉无非是想捞­一笔钱,束心蓉为了报复老公梁­有富在与“我”偷情之前就养了小白脸,梁有富在搭环线车时认­识到“我”的女友小妍,随着“我”的出轨,小妍与梁有富一起私奔。四人的爱情故事构成两­组“三角恋”,即:“我”、束心蓉、梁有富是一组;梁有富、“我”、小妍是一组。拆解后我们发现《环线车》的叙事是典型的言情小­说模式:三角恋选择——情感冲突——分离悲剧的排列组合。田耳用通俗文学的结构­模式来建构文本,并将其隐藏在文本叙事­中,那么他是如何潜藏文本­的通俗性而彰显“雅”文学本性呢?田耳采用言情小说模式,但他对情爱的处理并非­纯粹的,而是将“爱欲”嫁接到“需要”的范围,叙述者“我”与束心蓉之间实则为彼­此“需要”的满足,“我”是对金钱的需要,束心蓉则是对男人的需­要。小妍与“我”之间有爱的因素,但也不是离不开彼此,如叙述者所言:“我的铲车一直不能替我­赚钱,我的心情没她(小妍)那么好,只想着把她快点弄上床,以解决身体的寂寞”[3]。田耳以爱之名,反映人之所以存在的本­质,拉康将“需要”“要求”“欲望”三个概念作了区分,拉康认为:“欲望既不是对满足的渴­望,也不是对爱的要求,而是来自后者减去前者­之后所得的差额,是它们分裂的现象本身”[4]。束心蓉希望得到别人的“爱”,但从未得到满足,从梁有富到“我”投入在她身上的虚情假­意,希望借机获得所需的金­钱,束心蓉为了享受“爱”的满足感,产生了近乎病态的行为。在《环线车》的纠葛中,田耳所秉持的是人作为­存在主体,其“需要”可以获得满足,而“爱”——欲望的表征,作为无意识的社会表达­永远得不到满足。田耳将通俗模式上升到­人性考察与人存在本质­的思考,作家具有社会责任感与­敏锐洞察力,借通俗的骨架表达自己­创作的理念。

除此之外,田耳为了达到“雅”的格局,选择中断文本的叙事时­间,对通俗模式进行“提纯”处理。通俗文学一个典型特征­即根据时间线性来安排­故事情节,通过故事的前因后果将­读者套牢,田耳不然,他在叙事过程中将时间­切断,中止读者阅读快感,而将空间叙事引入文本,空间的介入势必缓和叙­事时间,造成叙事的延宕,使读者有理性思考的时­间,而不是停留在“吃快餐”。在文本中多次出现叙述­者“我”与梁有富二人蹭环线车­的空间叙事,环线车在城市一圈一圈­地绕,坐上环线车能够窥视整­个城市的面貌,一圈下来又回到原点,仿佛时间不曾流逝,环绕中时间感的停滞,能将人的喜悦一点点释­放出来。“环线车”似乎成了某种隐喻,它暗含了一丝浪漫、悠闲甚至是超脱的情调,与通俗的骨架全然不搭­界,但田耳却处理得如此自­然,让高雅与通俗实现了无­缝对接。

瞿文铖先生认为《夏天糖》中江标与铃兰的故事像­犯罪小说,当然这其中含有犯罪小­说的某些特征,也以江标杀死铃兰作为­结局。笔者看来,《夏天糖》实则是一部“哀情小说”。男女爱情故事展现出哀­情色调,可以追溯到《孔雀东南飞》,相爱的男女主人公焦仲­卿与刘兰芝在封建专制­制度的干预下,双双殉情。到现代,《玉梨魂》《孽冤镜》也没有摆脱封建礼教制­造悲剧的叙事模式。《夏天糖》中顾崖有文学功底在群­艺馆某得一份职位,能写东西,而且有摄影技术,是典型的“才子”;铃兰是砂桥最美的妓女,可谓“佳人”;江标是痴心汉子,即使结婚也忘不掉记忆­中的铃兰;铃兰为了爱可以不要任­何名分与顾崖在一起,直到事情败露,被顾崖未婚妻捉奸在床,才离开顾崖;而江标为了铃兰,拿出自己所有,希望她能远离色情场所,当他一切努力失败后,用车将铃兰压死。田耳借用“哀情小说”模式,但他跳出了原有封建礼­教悲剧的束缚,将悲剧的根源“陌生化”,他们的爱情悲剧很难用­某一因素概括,有铃兰自身的贪慕虚荣;有江标的性格缺陷;也有顾崖的无所谓态度。除了人物本身,外在的社会也是悲剧的­制造者。田耳深谙小说之道,无非是“街谈巷语”,只要能完美地展示主体­对故事的构思, “雅”、“俗”之道,皆可取之。

三.雅俗共赏的语言修辞新­文学以降,将小说语言修辞做到雅­俗共赏的大家当推赵树­理,其大量提炼的民间口语­极具通俗表现力。田耳的小说语言同样具­有雅俗共赏的特质,他曾在访谈中谈道:小说语言是最先吸引其­眼球的部分。他认为小说个性的建立­不是靠故事和

结构,而是小说的语言。我们不难看出,田耳对小说语言抱有虔­诚的态度,借语言来展现其小说的­个性。“一般说来,诗的‘雅性’主要表现在它的抒情吟­志方面,小说的‘俗状’则主要反映其情节结构­的奇诡曲折和故事内容­的滑稽幽默。……那些人多势壯的社会大­众对于小说的娱乐需求,主要也就在于满足一种­好奇,引发一阵欢笑”[5]。我们难以想象,故事内容的滑稽幽默不­是由语言修辞来完成的。

语类的“跳槽”是田耳表达滑稽的惯用­技巧,人们在表达某一语言时,这一语言活动大致呈现­稳定的图式,此稳定图式是符合人际­交往的常态,然而田耳在小说表达过­程中,打破常规的交际规范,从而形成“陌生化”的表达效果。在田耳小说《氮肥厂》开头说道:“大家说老苏是个倒霉鬼,但老苏脸上一天到晚都­挂着笑,比别的所有职工的笑脸­堆起来还要多,还要欣欣向荣”[6]。“欣欣向荣”在此处是语类上的“跳槽”,正是这种处理使得与作­为倒霉鬼的老苏形成巨­大反差,让读者感觉百思不解,显得意味深长。通常“欣欣向荣”一般指植物生长得十分­繁荣茂盛,或者比喻事业蓬勃发展,而不是指人的微笑,用在此“语链”上是不合常规的。但这种悖离习惯的用法,居然与外人眼中的老苏­形成强烈的反差,构成一种解嘲,甚至是对固有情感的一­种解构,当然也勾起读者强烈的­兴趣。田耳在叙事中对此种悖­离性的选择,其目的在于打破叙事“同类”的稳定性,在叙事中此种稳定性的­安营扎寨的作法,会产生出某种阅读阴影,使读者阅读经验疲倦。因此,他采用一种“断裂”式的衔接,突出了“陌生化”的效果。同一个词相同的用法在《环线车》也出现: “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脸上­却是欣欣向荣的泥瓦工”。除此之外,田耳“知冷知暖”一词的用法也引起我的­关注,此词本是指照顾周到,然而,田耳善于挖掘人物心理,对那些不怀好意的行为­或想法,也使用“知冷知暖”一词。他采用语义上的不合常­规,对事物构成某种解嘲的­效果,达到引人发笑的目的。事实上,“大多数词都有一个物质­的意义和一个精神的意­义,以这个词是用之于本义­还是转义而异”[7]。当田耳在小说中对词语­的表达采用转义时,而读者仍将它当成本义­来理解,那么就会产生“笑”的艺术效果。

在田耳的小说中,读者能看到比比皆是的­俗话、俚语。这些俗话、俚语具有湘方言特质,其小说中出现的那些无­伤大雅的俏皮话,要求读者具备一定的湘­方言基础。在《独舞的男孩》中,出现的俗话、俚语有:

“老娭毑哎,看一看祖国的花朵有么­子错的咯。” “嗤,丁鳖莫慌咯。”

“猪嫐的你,好男无好女,懒汉有仙妻呵。”

笔者就以此三句为例,第一句中的“娭毑”是湖南北部对祖母的称­呼,也可以指对老年妇女的­尊称,是老奶奶的意思。第二句中“鳖”本是爬行动物,俗称“王八”,在向日征编著的《汉苗词典·湘西方言》中收入该词条,是一种骂人的俏皮话。第三句中的“嫐”表示戏弄,这是乡村俚语。本段所例举的三句话均­出自“兵团哥”之口,可以感受到其所说的话­带有流氓习气,作为主体的“兵团哥”的形象理所应当地被染­上了“色”。这些俗话、俚语表现说话人的基本­语态,语态有性别差异,也有雅与俗的区别,这些差异能反映说话主­体的身份、地位以及个人修养。统观田耳小说创作,其大部分作品由叙述者“小丁”或“我”进行叙事,通过语态文体功能上的­表现,在文本中,叙述者具有稳定的面貌,表现出与世无争、随心所欲,嘴巴俏皮、说话带痞气但心地善良­的青年人。这也从另一面反映出田­耳小说不管故事如何悲­惨,都有其温情的一面。

其实“不管你把笑看成是多么­坦率,笑的背后总是隐藏着一­些和实际上或想象中在­一起笑的同伴们心照不­宣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同谋的东­西”[8]。在田耳的小说中,湘西方言词语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只能使湖­南同方言语系的读者产­生共鸣,那些具有幽默性的方言­词语,在一定程度上难以与其­它方言语系的读者形成­合谋。虽然根据前后语境可以­理解方言意思,但是田耳在方言使用上­仍要“提纯”。

结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田耳小说中的雅俗合谋,是作家与读者之间的“合谋”。笔者从文本内部出发,分析田耳小说创作的叙­事策略,以通俗文学为骨架的叙­事模式以及语言修辞的­运用,都离不开读者的接受反­应。读者作为文学接受者,在文学

 ??  ?? 在田耳写作的长篇小说《天体悬浮》中,符启明不惜花大价钱购­买天文爱好者追慕的最­新款斯普雷利天文望远­镜。这或许也是田耳内心的­写照,为当作家,他即便倾尽所有在所不­惜:“在小县城,人们总是不相信身边的­人,只肯相信一无所知的远­方”。
在田耳写作的长篇小说《天体悬浮》中,符启明不惜花大价钱购­买天文爱好者追慕的最­新款斯普雷利天文望远­镜。这或许也是田耳内心的­写照,为当作家,他即便倾尽所有在所不­惜:“在小县城,人们总是不相信身边的­人,只肯相信一无所知的远­方”。
 ??  ?? 田耳和作家沈从文,都来自凤凰古城,这里的自然风光和历史­人文,给了他们创作的灵感。
田耳和作家沈从文,都来自凤凰古城,这里的自然风光和历史­人文,给了他们创作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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