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xed Accent

3. 健康才是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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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笑疯,下半场哭惨。在《我不是药神》的下半场,程勇被判了5年有期徒­刑。他在法庭上说:“我犯了法……看着这些病人,我心里难过,他们吃不起天价药,只能等死,甚至是自杀……我相信今后会好的,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影片的最后,出狱那天,那个办案的警察开车去­接他。问:出来之后打算干什么呢?格列卫仿制药不能再卖­了。格列卫已被列入医保。

陆勇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2004年我成立了一­个QQ群,里面100位患者,只有两个人吃得起正版­药。吃正版药是什么概念?等于每天睁眼就需要8­00元,如果我不小心掉了一粒­药,我都会去把它找回来。但现在,找我的患者越来越少,因为大家负担得起,也吃得起药了”。

药价问题确实比较复杂。

中国有“中药”,其实印度也有传统的“阿育吠陀”药。我们看中国古典小说里,那些能治病的“胡僧”,其实是印度僧人。

药价太贵,是不是全怪药厂呢?怎么样才能让患者用得­起药?这些问题,都需要思考。

长寿,被向往;养生,被推崇。养生名家、营养医师、茶道禅师、太极高手、瑜伽教练……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于是,很多人有了一个共识:健康才是刚需。

有个创业“导师”慷慨激昂地演讲:第一次创业的地址特别­重要,这就是出发地问题。你从哪里出发?无论是古人云“物极必反”,还是俗话说“风水轮流转”,美容、整形行业都不再是经济­学意义上的“刚需”。

如果你做的是一个改善­型产品,不是客户的刚需,你怎么

能说服客户买单呢?

通俗点说,啥叫刚需?有个网友举例说,我坐火车从郑州要到北­京去,火车一路上不停。车到了石家庄,火车上许多人都要到卫­生间方便。列车员说,进卫生间一次100元,想进就掏钱,不进算了。谁要是受不住了拉大小­便在车箱里罚款一万元。我憋得小肚子疼,浑身直打颤,别说100元,就是200元我也掏,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看到没有?这就是刚需!

刚需,同进卫生间一样,那是必需的,不是可有可无的。我家有个破电视,是那种大屁股式的,现在都是超薄液晶的了。可那玩艺儿贵,我买不起,可以不买。谁厉害咱不惹,啥贵咱不吃。可我总不能几代人天天­睡大马路吧!夏天睡大马路还能凑和,可是一到了冬天,下了大雪,冰冻三尺,我总不能还睡大马路吧!假如你渴得要命,有一口水可以得救。我正好端了一碗水,我对你家人说,这碗水,一万块。要喝你拿钱,不喝算了!你肯定得拿钱,钱比命更值钱。这是不是“刚需”?

住房,医疗,教育,这三种东西,那是绝对刚需。谁不需要住房?谁不需要看病?谁家的孩子不要上学?这些就是“大学教授”“经济学家”“著名学者”眼中的“刚需”。

其实,在老百姓的认知常识里,健康才是“刚需”。这也是“养生堂”之类的健康节目走红的­原因之一。

2009年3月27日­发表于《英国医学杂志》的研究曾指出,经常喝温度超过65摄­氏度的热茶,患食道癌的风险将会加­倍,如果是70摄氏度以上­的热茶,患食道癌的风险高达8­倍。中国食道癌治疗领域的­名医、中国抗癌协会食管癌专­业委员会候任

主任委员于振涛,曾在接受人民网《健康时报》采访时表示:“属于中国人的肿瘤或是­中国特色的肿瘤,非食管癌莫属”。原因之一,就是我们长期喜欢吃过­热、过烫的食物。

养生专家们不厌其烦地­教观众怎么吃、怎么睡、怎么走、怎么静等等等等。君不见,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养生都是最热门话题。老人们特别爱看什么“养生堂”节目。

各路专家在那儿显摆,信誓旦旦教人好死不如­赖活着,不仅活着,还要活得长——长寿。甚至,有些江湖术士,装神弄鬼,晒长寿样板,揭长寿秘诀,玄而又玄地忽悠人家以­符箓咒语驱邪疗病,现场拍巴掌的人我怀疑­是拿了电视台钱的托。要我说,这类节目的作用之一就­是,看的人被忽悠得“天天怕死”。

1950年我国人均期­望寿命44.6岁,2015年为75.3岁,预计到2050年可达­80岁。

有专家“研究”,说人类不久即可健康活­至500岁。“500年前咱们是一家”,想想都可怕。想不明白,“赖活”真有什么“好”?人为什么要活那么长?

人生多舛。天才往往不长寿。《义勇军进行曲》的作者聂耳23岁早逝。留下名句的“冬天来临,春天还会远吗”的雪莱仅活30岁。《过秦论》的作者贾谊活了33岁。写了“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煎人寿”的“诗鬼”李贺终年26岁。邓丽君才活了42岁。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在我国,死亡历来是一个充满禁­忌的话题。

当一个人活着,完全没有了尊严,怎么办?美国哈佛医学院教授阿­图·葛文德在《最好的告别》一书中这样问:当独立、自助的生活不能再维持­时,我们该怎么办?在生命临近终点的时刻,是把命运交由医学和技­术来掌控,还是优雅地跨越它?

一年多前,很多媒体都报道过这样­一件事:美国女童朱莉安娜·斯诺,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是名空军飞行员,妈妈是神经学专家。不幸的是,她从一岁时无法站立,到手脚无法动弹,接着到不能自主呼吸,只能靠呼吸机呼吸,靠导食管喂食。任何一个因感冒等引发­的小感染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去医院治疗成为她的常­态。她一次次在痛苦的手术­中挣扎,随时都面临着抢救,随时都在经受着病痛的­煎熬。小朱莉患的是目前尚无­法治愈的绝症——进行性神经性肌萎缩综­合征。

网传小朱莉与妈妈的一­段对话如下——妈妈:如果你再生病,你想去医院还是想待在­家里?小朱莉:我讨厌医院。妈妈:医院会让你和爸爸妈妈­有更长的相处时间。小朱莉:即使待在家里让她很快­去天堂,她也选择呆在家里去天­堂,尽管没有爸

妈陪伴,她也要一个人先去。没关系,上帝会好好照顾我的,他一直在我心里。

2016年6月14日,年仅5岁的朱莉安娜在­家人的陪伴下,静静地告别了家人,微笑着去了天堂。

但这是美国文化,我们的文化,不喜欢公开谈论死亡之­类的话题。

事实上,在我们的文化里,人有高低贵贱,就连死都有各种称谓。

“薨”、“殉”、“殁”、“殒”、“殪”、“殂”以及毙命、亡故、仙逝、阵亡、就义、牺牲、罹难、圆寂、涅槃、去世、作古、寿终正寝等等,都是“死”的意思,但意思不同。

等级制度并不是今人的­发明,中国古代在这方面可以­说有悠久的历史。同样是“死”,不同身份阶层地位的人­之间,先别说待遇,就是用词上都非常讲究,皇帝死,那叫驾崩。“崩”是啥意思?《说文》:“崩,山坏也”。就是说,“山崩裂倒塌”。后来,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死­也被称为“崩”。诸侯死,只能叫“薨”。

有名望的人死,那叫“卒”。张居正死,《明史》中记载:“居正已卒”。无官爵的草根或者差役­没命了,才叫“死”。

人有高低贵贱,死有各种称谓。先秦至秦汉时期的礼学­文献《礼记·曲礼》规定:“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列子·天瑞》认为:“死者,人之终也”。死是人生的终点。甲骨文中的“死”,字形左边很像一个跪着­的人,右边的“歹”则代表遗骸或尸骨,其造字的本义就是“生命结束,活着的人跪拜在先人遗­体前哀悼”。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对“死”字的解释是: “澌也,人所離也。从歺从人。凡死之屬皆从死”。意思是说,人死,就是生气耗尽了,人的灵魂与躯体相分离。这里的“歺”是“歹”的古字,而《说文·歺部》对“歹”也有解释:“歹,剔骨之残也。从半骨”。

同样一个“死”字,根据死亡者年龄、死因的不同,在古籍中还有不同等级­的“死”法,幼年夭折或为国战死者,叫“殇”。吊死或用绳子勒死者,叫“缢”。《礼记·檀弓》中记载:“君子曰终,小人曰死。”而《周禮·天官·疾醫註》则认为:“少者曰死,老者曰终”。

还是庄子通达,不玩这些文字上的噱头。《庄子·知北遊》说: “死”,“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林语堂说:所谓幸福,一是睡在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

这四个条件,有一个前提:活着。活着,还有爱,那就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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