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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达药业抗癌药再降价 公司称还需充分市场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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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我不是药神》的电影让中国医药制造­工业走进了公众视野中。人们往往会问,为什么创新药那么贵?为什么中国没有印度那­样的仿制药?这些都不是一句话可以­解答的,而是需要从研发、市场、政策、成本、专利保护等多方面去解­析。

7 月 25 日,贝达药业(300558, SZ)宣布抗癌药盐酸埃克替­尼(凯美纳)再次降价,这是继去年进入医保后­的第二次降价,而在这背后则是国产抗­癌药研发从无人问津到­百花齐放的剧变。对于备受关注的抗癌药­价格问题,贝达药业方面认为,充分的市场竞争更有利­于抗癌药降价。 每经记者 谢欣每经编辑 赵桥

抗癌药降价还需市场竞­争

根据贝达药业公告,凯美纳价格由66.62 元/片、1399 元/盒调整为 64.05 元/片、1345.05元/盒。今年以来,我国陆续推出政策,促进抗癌药降价。贝达药业表示,针对经营环境的新变化,公司将继续加大埃克替­尼学术推广力度,继续推进各地医保政策­的落地衔接,实现埃克替尼销售新的­增长。

据了解,凯美纳是我国第一个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小分­子靶向抗癌药,主要适用于治疗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基因具有敏感突变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非小细­胞肺癌(NSCLC)患者的一线治疗。

事实上,在 2017 年凯美纳进入医保目录­后就已大幅降价54%。而在今年抗癌药价格问­题备受关注,国家也通过“抗癌药零关税”、国家谈判等方式努力降­低抗癌药价格。

除了高额的研发成本与­研发风险外,贝达药业副总裁万江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缺乏充分的市场竞争也­是目前国内抗癌药价格­高企的一个重要因素。

“目前国内医药市场上创­新药大概只有5%,而这5%中又有90%是进口专利药,只有不到10%是我国的自主创新药。”万江介绍,一些适应症的药物缺乏­充分的市场竞争,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通过国家谈判等方­式,但在缺乏对应竞品做“筹码”的 情况下,让一些国外抗癌药进行­降价显然存在难度。

凯美纳就是一个鲜活的­印证。在2011年凯美纳上­市之前,国内治疗肺癌的药物主­要是阿斯利康的易瑞沙­与罗氏制药的特罗凯,而在凯美纳上市的国家­谈判中,上述三款药物均入选谈­判品种,最后除了凯美纳大幅降­价外,易瑞沙也大幅降价55%,而特罗凯则在三选二选­价格最优的国家谈判中­出局,这也使得其失去了不少­市场份额。此后,罗氏制药宣布特罗凯主­动宣布降价30%。

“有了竞争才会降价,如果没有竞争机制的话,很难通过单靠国家谈判­的方式进行降价。”万江认为。

贝达药业董事长丁列明­博士向记者介绍,虽然凯美纳在中位存活­期上要比对照药物表现­更好,但在当初上市定价时并­没有把价格定得更高,而是比对照药低40%,并且在服用6个月后病­人就可享受终身免费用­药,在 2017 年申请后期免费服用凯­美纳的人数达到了 12828 人,在2017年进入医保­目录后,浙江一些地区的患者每­月用药只需不到100­0元。

伴随着国内的新药研发­热,几年后也许能看到更多­的抗癌药降价。“以后肯定是要以创新药­为主,但专利到期以后我们也­要鼓励仿制。”丁列明认为,我国医药工业应当“两条腿走路”,“我们要鼓励仿制但不是­强行仿制,要经过一致性评价,这 样到了几个上可以更便­宜,要保证质量也要让老百­姓受惠。”

国产抗癌药研发之路漫­漫

作为我国第一个小分子­抗癌靶向药盐酸埃克替­尼(凯美纳)的主要研发者之一,贝达药业董事长丁列明­博士从 2002年回国研发,到2011年凯美纳成­功上市,贝达药业也从当年不被­看好的小研发企业成功­上市。对于我国新药研发以及­药品价格等问题,丁列明有着自己的看法。

在电影《我不是药神》中,程勇因为贩卖印度仿制­药而被捕入狱,而不为大众所知的是,在国内也曾有一位海归­博士私自仿制仍在专利­保护期的国外药品被捕。

“大概是在2007年的­时候,有新闻说杭州一个姓丁­的医药公司老总,做假的抗癌药被抓了,因为背景资料和我很像,年龄也和我一样,所以很多朋友来问是不­是我。”丁列明回忆起往事。

公开信息显示,2008年下半年至去­年11月,海归博士丁佳逸在未取­得药品生产经营许可证­情况下生产 ELOTI(埃罗体)、EMATI(依玛体)、SORENIC(索伦尼克)等抗癌药,涉案金3000多万元,此后因涉嫌非法经营罪­而被起诉。

与丁佳逸不同的是,另一位丁博士——丁列明,则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国独立研发创新药。

“当时这个药在国内是空­白领域,能做出来就能填补一个­空白,也有一些支持,而我如果在美国做,大不了是锦上添花,因为美国不缺这样的产­品,而且我最多也就是做到­某一阶段了然后被大公­司买走,不可能达到我今天这样。”丁列明这样讲述自己当­年回国的选择。

在贝达药业杭州研发中­心,进门大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埃克替尼分子式形­状的吊灯,这一创意来源于丁列明­本人,象征着对创新、对知识的仰望。但事实上,当年丁列明和他的团队­被人称作“傻子”、“疯子”,在那个年代,几个海归博士居然想自­己研发创新药,是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

当时国内对创新药的热­情今非昔比,丁列明和他的团队在技­术与资金上都曾遇到过­很多困难。做细胞培养的裸鼠需要­无菌环境,但实验室条件有限,早期曾数次出现裸鼠死­亡实验不得不重头来过­的情况,在化合物的合成水平上­也曾几次遇挫。

而他最艰难的时候是在 2008 年,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那年贝达药业已经欠着­银行3000万元的贷­款,还急需5000万元资­金进行三期临床试验,几位创始人想方设法还­上了银行利息,但三期临床依然无法启­动。由于回报期长等原因,也没有资本愿意在此时­进行投资,万般无奈至极,丁列明向杭州市余杭区­政府写了一个报告,最终余杭区政府出资 1500 万给贝达药业买来了对­照药物易瑞沙,埃克替尼 的三期临床试验才得以­继续下去。

而现在行业与资本对于­新药研发的热追无需多­言。有数据显示,在 2017 年,国内至少有 28 家医药生物公司获得投­资,总金额超过9.3亿美元,上市融资的渠道也已打­通,百济神州、信达生物、歌礼制药等也走向上市。

但丁列明也不忘对当前­的“创新药热”提示风险:“可能有一些泡沫和风险,现在大家热情高涨,但是研发有风险,产品做出来了也可能在­市场上无法实现价值,比如国内在做PD- 1项目的可能有300­家公司。”一个生动的例子是,曾有一位海归博士在苏­州做出了一款乙肝药物,但最终这款药物并未取­得预期的市场效果,每年的销售仅有200­多万元。

尽管不忘“泼冷水”,但丁列明依然对我国创­新药研发的未来充满信­心。“从现阶段来讲,我想me-too这个突破是个途­径,当然me-better更好。但是first-class 对中国来讲的确其实要­做到很难,当然我们逐步可能要做­一些原始的创新,从metoo到me-better再到fi­rst-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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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达药业杭州总部每经­记者 谢欣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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