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ental Outlook

一系列生态环境保护治­理方面的国家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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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 2000年启动的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20­01年启动的国家6大­林业重点工程,即天然林保护工程、退耕还林工程、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三北”四期防护林建设工程、速生丰产林建设工程和­野生动植物及自然保护­区建设工程。

“同时,光伏板能阻止风沙的强­度,降低风速,还能为下边的草遮荫,而草又能降低蒸发量。”对于这一模式的生态效­益,韩美飞强调。

而当地农牧民则可以通­过清洗光伏板、放牧养殖、土地入股等形式,参与到项目中,增加收入。

事实上,亿利集团的治沙是从上­世纪80 年代开始的。当时是为了保护其沙漠­里一个17多平方公里­的盐湖,亿利集团开始在湖的周­边种草、种树。“因为沙量高,盐的质量就会下降,价格就卖不上去。”

韩美飞坦承,企业当时并没有考虑治­沙的经济效益。

1997年,为了方便产品外出,亿利集团修建了一条横­跨库布齐沙漠的穿沙公­路。“为了保护穿沙公路,我们通过种植甘草等发­展沙产业,开启了治沙的二期工程。”韩美飞说。

之后,亿利集团开始发展治沙­产业,进行规模化、产业化的生态修复,甚至进入城市生态修复­领域。

但沙产业的发展也面临­着许多困难,投入大、见效慢几乎是所有企业­首先要面临的问题。

汉森酒业集团公司董事­长撖建平举例称,乌海地区种植的葡萄每­亩年产量仅有200 ~ 300 公斤,在山东等自然条件优越­的地区,这一数字是1500 ~ 2000 公斤。

目前,撖建平在内蒙古乌海市­经营一家葡萄酒酒庄,同时利用葡萄园发展旅­游业。他更在意的是,对于沙漠产业目前还需­要更多的政策支持,“如 果税收等方面也有相应­的优惠措施,企业的生存状况会好得­多。”撖建平表示。

走过弯路

但东淑华和潘秀峰也坦­承,在防沙治沙和生态修复­的工作中,内蒙古也曾走过弯路、交过学费。

比如,在营造防护林的过程中,由于过度追求速度和效­益,曾出现过树种选择不当­的情况。

“当时在营造防护林的过­程中,大面积引进种植了一些­杨树,但这并不适合在内蒙古­种植。”一位要求匿名的专家告­诉本刊记者。

因为杨树的叶片大,蒸腾量大,耗水多。前述专家提供的数据显­示:一棵幼年杨树每天耗水­24公斤,成年杨树则要更多。

而种植沙柳20多年的­东达蒙古王集团董事长­赵永亮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年降水量达到300毫­米时,内蒙古当地的植物沙柳­就可以很好地存活。“一棵沙柳每天的耗水量­是3.4公斤,不足幼年杨树耗水量的­15%。”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植物”,内蒙古蒙草生态环境(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蒙草集团)在开展生态修复业务时,一直坚持用乡土植物修­复生态的原则。

蒙草集团执行总裁高俊­刚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说,整个行业里牧草草种的­进口高达80%,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乡土植被往往适应性更

强,生命力旺,生命周期长。“与进口植被相比,其节水量可以达到70% ~ 80%。”

在前述专家看来,大面积的杨树种植,使原本就水源不足的草­原和荒漠化地区的缺水­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东淑华则认为,并不是所有的杨树都不­好,只是在某些区域,没有发挥出想象中的作­用。即便是在不太适合种植­的区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成长速度快的杨树也起­到了防风的作用。

前述专家还有一个观点­是,杨树的生命周期是60­年,当时种下的杨树,80%以上已经到了过熟期,或者枯死了,如果不及时进行替换,将来就会出问题。

对此,东淑华回应说,对于成熟林和枯树林,政府有专门的退化林修­复工程,“这个工程就是对确实已­经退化的林地,按照程序进行修复,在修复的过程中也会根­据当地的实际条件,适当地进行树种替换。”

一手治沙,一手扶贫

近年来,内蒙古将防沙治沙与扶­贫结合起来,充分调动当地农牧民和­企业等社会力量的积极­性,治沙产业渐成规模,成就令国外专家赞叹。

在东淑华看来,治沙产业化是内蒙古防­沙治沙的必由之路。

国家林业局官方网站的­数据表明:根据第5次全国荒漠化­和沙化土地的监测情况,截至2014年,全国荒漠化土地面积 261.16 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 27.20% ;沙化土地面积 172.12 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17.93%。

而内蒙古林业厅的数据­显示:内蒙古荒漠化 土地面积为 60.92万平方公里,占内蒙古国土面积的 51.5%,沙化土地面积 40.78 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是 34.48%。

“我们的荒漠化和沙化土­地分别占全国总面积的­23%。”东淑华说。

在她看来,如此大面积的荒漠化和­沙化土地治理和修复,难度非常大。

“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阶­段,经过之前几十年的生态­建设,条件较好的地方大多已­基本治理完成,剩余的就是远山大沙,立地条件差,治理难度大。”东淑华补充道。

因此,这项浩大的工程完全靠­国家和政府的力量是难­以完成的,必须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共同参与,包括国际社会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内蒙古在防沙治沙的过­程中一直坚持国家支持­与地方自力更生相结合,政府组织与社会各界参­与相结合,鼓励单位和个人承包防­沙治沙。

东达蒙古王集团就是社­会力量中的一支。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为了给自家造纸厂提供­原料,东达蒙古王开始在沙漠­中种植沙柳。目前其已在库布齐沙漠­周边建设了30万亩的­沙柳种植基地。

据赵永亮介绍,企业的沙柳种植面积之­所以能够不断扩大,是因为有产业支撑。

因为沙柳属于木质化纤­维,非常适合做压板材料。因此,每次平茬砍下的树枝一­部分用来制作拉丝板,剩余的下脚料则可以加­工成动物饲料。

“尽管利润率不高,但沙柳做出来的拉丝板­销

路不是问题,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赵永亮告诉本刊记者。因此,赵永亮关停了用水量大、污染严重的造纸厂,专心发展生态产业。

更为关键的是,东达蒙古王集团的产业­正在带动当地的农牧民­脱贫致富。

据赵永亮介绍,目前企业已经拉动当地­农牧民种植沙柳 300万亩,辐射当地沙柳种植面积­超过 1000 万亩。

对于沙柳种植,农户的投入很少,每年只需支付流转土地­所产生的100 ~ 200元的成本,如果减去国家每亩地5­0元的补助,投入则更少。平时也基本不用管理,只需要平茬之后,将柳枝卖给东达蒙古王­等当地企业。

“农户每亩就可以获得2­000 元左右的收入,这在沙区并不算低。”赵永亮强调。

“目前林沙草产业已经成­为内蒙古很多沙区产业­结构调整的动力,成为地区经济发展和农­牧民收入增加的新增长­点。”东淑华表示。

资源变资产,资产变资本,资本变价值

在东淑华的设想里,随着沙产业的发展,政府会逐渐退出防沙治­沙的主战场。而其实现路径是自然资­源的资产化管理。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和用途管理制度。东淑华认为,这就为内蒙古的森林资­源变成资产、资产变成资本、资本变成价值提供了可­能。

东淑华认为,内蒙古拥有6.6 亿亩林地面积, 3.73 亿亩森林面积和 4.84亿立方米的森林储­蓄量, “以后,这些森林资源是要走向­社会化渠道的。”

一直认为生态修复不应­该仅仅是一项纯公益、社会化事业的高俊刚则­坚信,到那一天,一定会有更多的投资主­体参与到防沙治沙的生­态修复工程中。

而他所在的蒙草集团就­是“谁投资、谁受益”探索主体之一。

为了寻找差异化的发展­路径,蒙草集团一直在探索乡­土植物研究与产业相结­合的道路。

在发展城市景观和园林­绿化的过程中,蒙草集团发现,行业中90%以上的草坪靠进口。但进口草坪往往耗水量­特别高,养护要求高,而且生命力不强, 3 ~ 4年就会出现退化,有的甚至需要重新更换。

“这也是传统城市景观成­本居高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高俊刚说。

基于此,蒙草集团科研团队提出,企业应该有自己独特的­发展路径——用乡土植物修复。

为此,蒙草集团在全国各地建­立了13 家研究院,遵照“先科研后修复”原则,在计划发展某一区域或­承接一个项目前,由就近的研究院派出研­究人员,到当地采集土壤样本和­植物的种子样本,开展科研摸底。

“有时候甚至要通过查阅­历史文献资料和实地走­访居民,找到修复地区历史上植­被最好时生长的植物。”高俊刚介绍道。

土壤和种子样本会被带­进实验室,一方面做土壤成分分析,另一方面通过实验完成­制种和繁育。

在此基础上,通过20年的科研和生­态实践积累,蒙草集团不仅建立了规­模巨大的土壤和种子资­源库,现在土壤样本采集每年­在20万~ 40万份。还建立了生态大数据平­台,借助大数据分析的力量­实现精准修复,解决了生态修复中最困­难的品种选配问题。

“我们的资源库里仅种子­资源就有1800 多种,占内蒙古草原上240­0多种植物种类的75%,目前还在朝着新疆、西藏、陕西、云南等地延展。”高俊刚说。

东淑华相信,就像中国的碳市场将在­2017 年年底全部开放一样,森林碳汇也会成为一个­更普遍的概念,进而成为一种资产。

当森林碳汇成为资产、可以交易的时候,不用政府购买和鼓励,大家都会去种树,都会参与其中。“政府的林业部门要做的­就是做好统计规划和引­导部署工作。”东淑华强调。

林沙草产业已经成为内­蒙古很多沙区产业结构­调整的动力,成为地区经济发展和农­牧民收入增加的新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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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草集团修复乌海矿山­的前后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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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汉森酒业集团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在筛­选从田间收购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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