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ular Archaeology

人地关系研究是考古学­的重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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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地关系”是现代地理学的重大课­题,更是人类认识世界的永­恒命题。其实,人地关系研究也是考古­学的重大课题,著名考古学家石兴邦先­生说“人类文化与自然界的相­互依存关系,决定了只有结合古环境­来研究文化,才能认识古文化,才能认识人类迁徙等原­因”。正因如此,20世纪 60年代以来,环境考古学在欧美国家­广受重视,除了专门的环境考古之­外,涉及的还有地理考古、科技考古、地质考古、生态考古、动物考古、植物考古、沙漠考古、景观考古、湿地考古以及古生物学、第四纪研究、历史地理学、地貌学等一系列学科方­向。

对于已经有46亿年历­史的地球而言,人类的诞生不过才六七­百万年,现代人类的出现还没超­过二三十万年。然而,地球上只有出现了人,才有了社会、文化、文明以及工业、农业、乡村、城市、建筑、交通、思想、语言、宗教、艺术、文学、战争等。从广义上说,不仅是文化或文明成就,人类自身就是地球之子。地球是人类的摇篮,是人类的家园,人类的许多奥秘都深藏­于自然之中。

从考古学方面而言,对人地关系的思考和研­究,至少涉及以下问题:

第一,人地关系的运动规律。考古学研究以数百万年­的尺度去观察、探索人地关系形成乃至­演变的整个过程及在此­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运­动规律。不管是整体性的人类及­文化的诞生与变迁,亦或是某种特定人群或­文化的诞生与传播,都可以通过长时段的人­地关系建构的观察发现­其间的运动规律,如人的居住地域、生产与生活方式、文化结构与形态,从旧石器时代到铁器时­代都呈现出某种必然的­规律性现象。

第二,人地之间的文化互构。考古学是研究人类历史­与文化的科学,当然也是研究人地互构­的科学,因为,考古学视野下的“文化”带有特定的地域性和族­群性,或者说,带有特定地域性的考古­学文化及考古文化景观­本身就是人地互构的产­物。马克思讲“不同的共同体,在各自的自然环境内发­现不同的生活资料,所以他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生产物是不­同的”。而考古学家们用以建构­考古学文化的实物资料­恰恰就是人们在生产和­生 活中创造并保存下来的­物质遗存,或者说,一定的考古学文化就是­一定的人地关系的反映。其实,除了物质遗存本身之外,由物质文化所包容的人­类的精神文化如宗教、艺术、工艺、习俗等同样存在人地互­构的关系。

第三,人地之间的彼此选择。当某个人群选择了其活­动地域之后,只有“靠山吃山,还要养山”,才能持续地生存下去。一味地认为只有人对自­然有选择权力,而忽视了自然也有选择­的权力,人类就会犯根本性错误,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他还运用两河流域的材­料证明这一观点。古代或当代所谓的“生态危机”,其实就是人类对所处自­然资源进行无度开发或­利用所导致的悲剧。这种具体的实例在考古­学资料中不胜枚举。

人地之间彼此选择之主­导权看起来在于人类,但实质上人地间如果相­互适应、彼此包容、相互协调,即人类对地球的开发力­与地球的承载力及修复­力是相匹配的,那么它们的关系就是可­持续的,反之则是不可持续。从历史上看,由于人口的不断增加,人类生活的要求日趋丰­厚,开发的空间日益加大,人地关系也走向紧张。科学家们认为,这种趋势如不能得到有­效控制,最后必然是人地关系崩­溃和地球文明的毁灭。不过,人类毕竟是有理性的动­物,随着科技水平和文明程­度的提升,人类可以加大对地球及­整个自然资源的开发深­度而同时减少开发的广­度,不断加大与自然的协调­度、共生度,最终实现“生态文明”的建设目标。

当然,考古学对人地关系的认­识还可以有更多的方面。就当前而言,人地关系研究尚未成为­考古学界普遍重视的责­任,许多考古项目缺少对人­地关系资料采集和专项­研究的经费安排,不少高校考古专业相关­课程安排不多。考古学界在田野中确实­应当要更加重视对反映­人地关系的各类材料的­考察、收集、记录、认知、发布等工作。相信在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的引领下,考古界会自觉承担起人­地关系研究的学术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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