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 Education and Museums

对欧洲、美国、日本三地科学博物馆的­思考 / 徐善衍

中国科协—清华大学科技传播与普­及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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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引言这里所说的“三地”是指欧洲、美国、日本。当我在脑海中多次静静­地回放那些域外博物馆­的影像时, 总是强烈地感觉到现代­科学博物馆已远远超越­了单纯展示的意义,也看到了不同国家、地区彼此间在建馆理念、 内容形式以及发展走向­上存在的差异, 并逐步产生了对当今世­界科学博物馆三类不同­发展状态的认识。 虽然这种认识我一时难­以说清究竟是一种朦胧­的印象,还是一个理性的判断?但我确信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科学博物馆如何建­设,都与它们的历史文化相­关,也都是馆如其人,由于不同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所致。比较而言,中国的自然科学博物馆­怎样建设,又该如何走上“内生式”的创新发展之路? 希望我对此三地中一些­科学博物馆的初步分析,能够对我国的同行有所­借鉴。1 欧洲的启示欧洲是在坚­持传承过去、 面向未来的发展方向吗?

近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发­源于欧洲, 这是不争的史实。 科学史学家把意大利视­作最早的世界科学中心,后又相继转移到英国、德国、法国……与此同时,世界第一次工业革命首­先在英国出现, 随即科技风暴席卷整个­欧洲。正是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中,各类科学技术博物馆如­雨后春笋般深深地扎根­在了欧洲的大地, 并对世界博物馆的发展­发挥了毋庸置疑的引领­用今作 。 日, 当我从英国的北部城市­格拉斯哥出 发,一路向南,经过约克、曼彻斯特、利物浦、伯明翰,直到伦敦都能看到无处­不在的科学博物馆, 无例一外地显现出科学­与技术的光辉历程。 特别令我赞赏的是, 它们并没有把展示的内­容定格在科技发展史上­的某些阶段, 而是 能够正视后工业时代人­类文明面对的诸多挑战­与问题, 几乎每一个现代科学博­物馆都在思考解决生态­环境、循环经济以及清洁能源、新型材料、信息革命、太空探索等诸多问题,并展示最新的发展成果, 而且越来越多地触及科­技工业发展与生态文明­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如今走入欧­洲的科学博物馆, 就能全面领略250多­年来科技进步与人类工­业文明的完整画卷!

目前, 一些专家提出传统的科­技工业博物馆正在走向“科学中心化”。真是这样吗?我看,首先要明确科学中心的­概念是什么, 不能认为科学中心就是­没有科技史内容的互动­和体验。对此,地处慕尼黑的德意志博­物馆的一些做法值得我­们学习。前些年,我怀着几分疑虑走入了­欧洲最具代表性的德意­志博物馆,非但未见衰败之象,反而看到馆员对未来的­信心满满,正在积极完善下一步的­改造创新规划。在交谈中,馆员表示,德意志博物馆的最大财­富就是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科技工业产品收­藏, 而这些收藏不同于一件­件艺术品和历史文物, 它们浸透了人类在推进­科技发展中的伟大智慧­和创造。 德意志博物馆将与慕尼­黑大学共同研究如何从­科学社会学和思维科学­的角度, 在海量的馆藏中探究历­史上科技发展的规律与­特点, 并以此创新博物馆的展­示内容与形式。他认为,这是现代科学博物馆应­有的一种精神与

目标的传承, 因此不赞成把传统展示­与科学中心简单整合。

如此看来, 在现代科学博物馆如何­对待科学历史的展示问­题上,大约存在两种不同的路­径,而其结果究竟如何? 我们将拭目以待。2 美国的启示美国是否成­功地建立了非政府主导­下科学博物馆的发展模­式?

芝加哥科学与工业博物­馆作为美国第一座科学­博物馆, 它的出现要比欧洲同类­博物馆迟了100 多年, 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建立也要比欧洲更晚一­些。但是从 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中叶,美国的各类自然科学博­物馆出现了快速发展。 促成这种局面的力量并­不是源于政府的决策, 而多是来自个人的执著­追求和社会多方面的支­持。 爱德华·P·亚历山大的《美国博物馆:创新者和先驱》一书较为全面地记述了­这方面的史实。近百年,这种模式不仅没有出现­弱化的倾向, 而且随着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的不断完善而逐­步得到了加强,各类博物馆也越办越好。其中的奥秘在哪里?

在美国, 博物馆面临的关键问题­就是如何得到社会多方­面的资金支持。要知道,当地并没有中国同行为­提高公民科学素质而得­到财政拨款的政策。 对他们而言,这既是挑战,也成为维系和推动事业­发展的动力。因为经营管理者只有把­博物馆办好,向公众提供优质的公共­文化服务, 成为大众业余生活的聚­集地,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走入­博物馆,获得更多的收入,并得到社会各界的重视­与支持。 因此,科学博物馆当应 及时反映科技发展的动­态并适应社会的各种需­要,既要经常深入社区听取­公众意见,也要与中小学校保持密­切联系,合作开展校外科学教育。这就形成了科学博物馆­与社会的良性互动机制, 而其有效运作的基础是­所有博物馆都形成了完­善的理事会管理制度,各项工作职责界定明确:理事会负责筹措资金、任命馆长以及决定所有­的大政方针;馆长负责选聘员工和全­馆的日常事务; 全体员工担负着为公众­提供展示教育的服务工­作。相比中国而言,美国自然科学类博物馆­展示内容的更新速度要­高得多, 而且更有代具 时 气息。显然,这与他们现行的管理模­式不 无系关。 3 日本的启示日本是把科­学博物馆打造成连接公­众与科学的桥梁吗?

位于东京的日本科学未­来馆建于2001 年,是日本同行对科学博物­馆内涵的最新理解与实­践。 通过实地考察,我发现这里不仅是一个­知识的空间,更主要的是激发和引导­参观者的好奇、发问和思考,让科技馆成为公众与科­技界对话的平台, 成为国家科技发展与日­常生活常识互动的纽带。 例如,在“创造未来” 展区介绍了国内外35­种前沿科技的最新动向,让人们从目前探索的路­径中想象未来, 并把畅想或意见写在留­言簿上。未来馆每年要整理上万­条留言,将其分门别类,送往不同的科研单位。在未来馆 200多名工作人员中­有50 个“传播交流员”,他们与 200多位各有学科专­长的科技工作者建立了­相对稳定的联络方式,致力于实现大众与专家­多种形式的对话。

实际上,在日本各类自然科学博­物馆里,这种公众与场馆、科研机构以及企业之间­的互动是非常普遍的。知名的大型企业如丰田、三菱、松下、日立等都有面向大众技­的科 馆,不仅展示自己的科技产­品,也展示相关的科学原理, 并定期开展与公众的交­流活动。各地自然博物馆不仅展­示自然演、化 地质与生物学的一般识­知 , 也展示博物馆所在地周­边山林、土层、水质以及水陆两地的生­态变化,并组织当地居民进行生­态调研。

这一切让我想到: 现代科学博物馆是否正­在引导公众成为国家技­科 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4 结语我坚信,对于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的发展而言,以往经过的引进与模仿­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单纯引入北美模式、欧洲模式或是日本模式,都不符合中国的历史、文化与现实。只有把握国情,适应需求,在三十年的实践经验基­础上,拥有全球视野,坚持走出一条“内生式”的创新之路,这才是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未来的前所途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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