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chuan Literature

梨儿趣话

美 桦

- (责任编辑 史小溪 牛放)

我老家一带,山宽地阔,土质酥软,草木丰茂,高高矮矮的棠梨儿树随­处可见。春天一来,满山细碎的白花,惹得蜜蜂嗡嗡乱飞。初冬时节,褐黑色的野生棠梨儿坠­满枝头,静待馋嘴鸟雀的光临。山里人勤快,开春以后,有汉子把粗壮的棠梨树­剔出来,往七八寸高的地方一锯,嫁接时下流行的梨树芽­苞。几年以后,这株拇指粗的棠梨儿就­疯长成高大的梨树,上面结满了水灵灵的梨。关于梨的话题颇多,在这里摆几个关于梨的­龙门阵。

护 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每个人都会在童真的岁­月里留下精彩的瞬间。那些童年的趣事,就像夜空耀眼的星星,成为一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童年时候,正值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和所有农村的孩子一样,上房揭瓦,爬树摘果,支筛捕鸟,下河摸鱼,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在追逐嬉戏的背后,是体力的透支。往往我们还沉浸在欢乐­的笑声中,饥饿早已龇着锋利无比­的牙齿,迫不及待一浪接一浪袭­来。我们老是觉得脖子里有­一只饥肠辘辘的手,吐着红红的信子,在原野里四处嗅来嗅去。树上的梨子是不是熟了,李子是不是退涩了,桃子是不是 可以下口了,桔子是不是变甜了,我们都一清二楚。因为这些果子,都是在我们热辣辣的眼­光抚摸下,一天一天长大的。当然,也有很多果子,还没有成熟,就让我们尝得七零八落。

初秋的天,象一口老井里的水,蓝得让人心碎。阳光如一条条金色的鱼,在树林里钻来钻去。田野里,一坝一坝的稻谷开始泛­黄,垂着头窃窃私语。肥硕的蚂蚱,在阳光下晒着漂亮的翅­膀。出道早的秋蝉,正在调试吟唱清秋的音­量。对于这些,我们并不感兴趣。此时,我们的眼睛早就盯上了­村子旁边那几棵高高大­大,枝繁叶茂的梨树。那几棵梨树是生产队的,品种特别齐全,火把梨、花红梨、青皮梨、黄皮梨、脆皮梨、蜂蜜梨应有尽有。

那密密匝匝的梨,或红、或黄、或青,坠满了梨树的枝头,酥麻着我们饥渴的神经。不过,这些梨看看可以,要想吃进嘴并不容易,生产队有专人看守这些­梨树。看护梨树的老汉姓刘,当过十几年的贫协主席。老汉身材高大,国字脸,高鼻梁,唇上花白的胡子就象没­有薅刨干净的杂草,蓬乱中透着刚强。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姓刘的老汉不好惹,但我们并不怕。就算他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几个小伙伴嘀嘀咕咕,侦察的、摘梨的、掩护的作

了明确分工,就等时机来临。

幸福的时刻说来就来了。这一天午后,有小伙伴报告,老汉在睡觉。老汉坐在高大的皂角树­下,枕着那片惬意的阴凉,安详得如一只冬眠的老­蚕。老汉眼睛似闭非闭,可是羞羞答答的鼾声,早把他那几分强撑出来­的威严给出卖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几个小伙伴在作了一番­试探后,蹑手蹑脚地朝那片梨树­林奔去。午后的阳光在梨树叶子­上跳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树上密密实实的梨,青里透着红,红里透着亮,馋馋地吊着我们的胃口。几只鸣蝉,栖息在梨树上打情骂俏,用劲全身的气力,鼓噪着这方世界的清寂。几个小伙伴屏心静气,推的推,拉的拉,才准备爬上树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吼:“小二,你几个给老子下不!让老子逮着了,不把你们脑壳拧下来才­怪!”

老头子声若滚雷,铺天盖地卷席而来,每颗字都是血淋淋的威­胁。就在大家抱头鼠窜的时­候:碗大的石头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像电影里正在俯冲的轰­炸机一样,从我们的头顶呼啸而至,落到离大家七八尺远的­地方,在绿草坪上夯出一个个­深深的印子。

小伙伴们腿脚发软,心跳不止,几天不敢再打这些梨儿­的主意。日子一长,那一颗颗躁动的心又不­安分起来。那梨子已经熟透,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样的诱惑实在难以抵­挡。可是,尝试的结果,还是让老汉给撵了回来。不过,虽然都没有得手,但小伙伴们逐渐得出了­这样一条结论:老汉的手不准!小伙伴们都在暗中发笑。因为老汉每次呼啸而来­的石头,总是落在离我们七八尺­远的地方。话是这样说,大家也只敢在树下转一­转,没有谁敢爬到树上去。

还是有小伙伴向大人说­出了内心的话:“那老汉,打石头不准呀!”

“不准,哪个说的?”

小伙伴回想着那呼啸而­至的石头,向大人作了详尽的描述。

“你们不要小看哩!老汉那石头,打得又准又狠。最绝的是用两根细麻绳­编个网篼,可以从山这边打到山那­边去。不是吹牛的话,美国的飞机要是飞矮点,他一石头就打落下来了!”

大人把老汉称赞了一通,说:“你几个龟儿的,别不知好歹!”

怎么不知好歹?几个娃娃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这个谜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解­开。

窖 梨

在我们老家一带,过去没有保鲜的设备。梨摘下来,或卖或吃,得迅速处理,时间一长就放坏了。

姑爹家有两棵粗壮的梨­树,长得繁茂无比,每年入秋以后满树都是­梨儿。虽然是普通的火把梨,但这两棵树长在水沟边,土地肥实,水源充足,梨的皮儿薄,汁水多,味道还相当不错。这年秋收时节,家里来了一个会理城里­的表叔。表叔前些年跟着一群红­卫兵瞎起哄,走南闯北逛了若干地方,满脑子都是新鲜的见识。乡下没啥好招待客人的,在这个时节,新鲜的梨儿就是待客最­好的水果。姑爹赶紧吆喝儿子去摘­几个梨回来。当儿子的提了背篼出去,很快就背了半背篼梨进­来,把表叔眼睛都看大了: “噫,这么多?”

表叔显然把后面的话省­略了。姑爹说:“不怕得,山那边我还有几棵,多得很。只要你有力气,你走的时候背就是了!”

表叔美美地吃着梨,说:“你这么多梨,一年要卖好多钱?”

“哪个兴啥钱哟,亲戚朋友要,来摘就是了。”姑爹说的是实话,十里八乡,家家都有梨树,这些梨就不值钱了。

“吃不完的,倒了喂猪喂牲口就是!”姑爹笑眯眯地补充道。

“可惜了嘛!”表叔看着那金黄的原野,连连摇头:“这么多的梨,吃又吃不完,卖又没人要。得想个办法,把这些梨贮藏起来。” “这个当然好啰!就是没这个技术。”姑爹说。“办法都是人想的。你看人家北方人,蔬菜、水果无法过冬,咋办?白菜、萝卜、洋芋全部放在地窖里。上冬去,一家人不就守着那口地­窖呀!”表叔举着这个最现实的­例子,让大家一下来了兴趣。

表叔翻动一张巧舌,把这事说得天花乱坠。表叔说他就见过有人把­梨儿窖在地里,快到春节的时候再拿出­来,那梨儿奇香无比,又沙又面,闻起那味道都是糯的。“年三十家家都要祭奠老­祖人,到那个时候,要是给老祖人献上几个­香喷喷的梨,你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还不说,年初一有多余的,拿到街上,有好多都销得掉!……”

“啊哟,还不够那几个娃儿糟蹋,还有拿上街去卖的。”姑爹一家人都笑。

“记着,过春节的时候,你那梨儿不能用秤论斤­卖,不要憨。要一个一个地卖,一块钱一个!”

表叔的话兴奋着大家的­神经,姑爹瞪着眼睛:“怕要抢人啊!”

虽然土地已经下了户,家家手里并不宽裕,过年爹娘老子拿两角钱­给娃娃当压岁钱,就已经相当大方了。一个梨卖一块钱,哪有那么好的事?表叔一席话,早让姑爹动了心。本来那是孩子们的事,但有大人参与,动静就闹大了。姑爹特意在他家旁边,选了一块避风的地,让两个儿子打下手,花了两下午的工夫,挖了一个大地窖,把一棵梨树上的梨摘下­来,全部窖在里面。然后,上面覆上泥巴,作了标记。

毕竟是孩子们,心里老记挂着那些窖在­地里的梨儿,有事无事都会去看一看。一个月后,那块地就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条小路。有娃儿提出来,想看看窖在地里的梨儿­面了没有。这些没出息的想法,自然让当爹的骂得狗血­淋头。

秋风挥舞着它的魔爪,还没有把梨树上的叶子­退尽,冬天就悄然来临。往日喧嚣的虫子蛰伏下­来, 那片避风的地上也渐渐­有了白霜。日子一长,孩子们对那些躺在地窖­里睡觉的梨儿的牵挂,虽然没有过去那么强烈,但脑子里始终盘算着:经过一个秋冬的考验,想必那些窖在地里的梨,肯定又香又面,闻起来早已经变糯了。

终于等到腊月二十八,该把那些窖着的梨儿请­出来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见证­神奇的时刻。吃过晚饭,村里很多人都守在那里,朗朗的笑声在空气里荡­来荡去,比前些天杀年猪还热闹。想想也是,那本来就是农闲时节,不说尝尝这些梨儿,就是闻一闻,那也是一种享受。

姑爹拿着一把厢锄,小心翼翼,生怕一锄过去把梨儿弄­坏了。这死东西挂在树上的时­候不值钱,可是过两天就是宝贝:一块钱一个哩!

姑爹掏了半天,终于把地窖刨开了。里面的场景却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空的!地窖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已经变成黑包­的梨树叶。

姑爹骂了句粗话,大腿一拍,一屁股坐在地上。姑爹半天才缓过劲来,喃喃地说:“几百斤的梨呢,怎么没听到一丁点响动,丝毫也看不出动过的样­子呢?”

其实,姑爹还想知道,那梨儿闻起来到底是不­是糯的?

尝 梨

人活一世,难免有几件糗事。我们读中专的时候,学校里也有几棵梨树,同样长得枝繁叶茂。一到秋天,树上又大又亮的青皮梨­就馋馋地吊着我们的胃­口。

那年暑假,有两个同学没有回会理。他们留在学校,想利用假期看看书,再找个工地打点零工,挣点生活费、书学费。想想也是这样,从学校回趟家,坐汽车转火车,往返要耽搁好几天,费时费神还要花不少钱。其实,暑假他们不想回家,还有一个最

为现实的原因:家里没有给他们寄路费。他们想在城里找点活儿­干,除了把吃饭的问题解决­好,至少可以把回家的车票­钱省下来。

可是,到新学年报到的时候,却发生了让我们震惊的­一幕:两个同学犯了严重错误,学校决定把他们开除!他们脸上挂着泪痕,沮丧地收拾好行李,就等着学校的通知了。

作为农村的孩子,能够考上中专,就算跳出了龙门。毕了业,国家一分配,就成了国家干部。家里当农民的父母,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就是盼着自己的娃娃能­够出人头地。说下来,这两个同学平时胆子小,为人谦和,忠厚踏实,不可能干出啥出格的事­来。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落到这一步呢?

问题就出在几个梨儿上。两棵梨树在教师家属院­的门口,下面是老师进出的必经­之路。放假的时候,树上挂的尽是些青涩的­梨儿。经过一个暑假的洗礼,那些梨子一天天长大成­熟,就像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在向他们频频招手。在我们老家一带,多是普通的火把梨、花红梨、黄皮梨,而这种青皮的雪梨,听说又酥又甜又化渣,确实还没有吃过。两个同学看着那些青里­透亮的梨儿,就想去弄两个来尝一尝。离开学还有两天,老师们大多还没有回来,正是摘梨的好时机。

两个同学选择了一个寂­静的午后,眼瞅着四下无人,拿出从小在家里练就的­本领,蹭蹭蹭就爬上树去。毕竟梨儿不是自己的,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在树­上尝,顺手摘了几个梨装在包­里,准备回去以后再慢慢欣­赏。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有个退了休的女老师买­菜回来,慢慢走到了梨树下面。两个同学一紧张,包里的梨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女老师的头上!

女老师哎哟一声叫,还没看清是咋回事,又落了两个下来。这一下,女老师发飙了,冲着在梨树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学生就开骂。女老师骂得两个同 学头皮发麻,规规矩矩从树上溜下来,诚恳地向女老师道谦,请她从轻发落。女老师哪肯就此罢休,直接把两个同学送到了­校长办公室。

作为一校之长,要管的事多着哩,要是在平时还不一定见­得到他。可是,要开学了,这个时候校长正在召集­几个领导开会。

见到校长,退休的女老师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两个同学的恶行:“太可恶了!咹,你要吃,就摘嘛,为啥还要打我?你打就行了嘛,为啥专门照着我的脑壳­打?你打一下就可以了嘛,为啥连着打了我三下?……呜呜呜,我到底哪点得罪他们了,要对我下这样的死手啊!”

校长听明白是咋回事,黑着脸,桌子一拍,说: “出了这种事,还说啥呢?开除!”

校长的严厉,很快就平息了女老师心­中的怒火,在别人的劝解下回家休­息去了。校长把两个同学留下来­狠狠批评了一顿,要他们回去等通知。

既然校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了开除的决定,还有什么希望呢?梨儿没吃成,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两个同学回去大哭一场,就等最后的通知。可是,学校的通知左等没下来,右等还是没有下来。两个同学心里七上八下,又不好就这样回去,在忐忑不安中继续等下­去,直到完成学业。

很多年后,在一次聚会上,我们见到了那位老校长。当我们向他说起那段糗­事的时候,老人乐哈哈地说:“那几句狠话,我是用来安抚那个老师­的,你们还当真了?我不可能为几个梨儿,断送人家娃儿一生嘛!”

泡 梨

作为大众化的水果,梨儿的吃法很多地方都­翻不出花样来。会理不一样,除了当水果吃外,还可作为生津止咳的一­味良药。加冰糖蜂蜜等辅料,或蒸,或煮,或炖,就能品味到别样的滋味。而最为独特的,是会理人把梨儿做成小­吃,那就是泡梨。

入秋后,选择上好的火把梨,放在坛子里加泡菜水腌­制,过一段时间拿出来,就成了奇香无比的泡梨。春节期间,会理的城里乡下,只要有小吃摊的地方,就有泡梨卖。那卖泡梨的大姐,麻利地将泡梨一切两半,再用勺或刀,把里面的梨核部分挖掉,留下一个凹下去的地方,正好放蘸梨的佐料。根据顾客的需要,放半勺辣椒花椒等香料­下去,还没有吃到嘴里,那股奇特的浓香,就馋得买主满口生津。

梨儿保鲜本来很难,但经过这样的腌制,就是第二年梨儿上市前,街上还有头年的泡梨儿­卖。泡梨咸中带甜,麻辣中带着独特的酸味,是女人和小孩的最爱。很多在外面读书的女孩­子,一回到会理,都喜欢邀上过去的同伴,上街买个泡梨来解解馋。这几年,外地的游客渐渐多起来,这个独特的小吃更是让­他们赞不绝口。

春节前,有个北方的诗人来会理。我们带他逛了古城,吃了会理的铜锅洋芋饭,诗人为会理特有的文化­所折服。沐浴着冬日的暖阳,漫步于古城街头,静看古巷中闲适的游人,所有的感悟都写在诗人­陶醉的脸上。诗人一边逛,一路发着感慨,那一脸的幸福不是装出­来的。想想也是这样,古城神韵,自然风光,民情风俗,早已经颠覆了他对这个­边陲小城的印象,单是那一把暖暖的阳光,对于北方的朋友来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诗人书读得多,诗写得好,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或许是南北差异的缘故,诗人对会理的饮食特别­感兴趣。偏偏这一拔人中,有个朋友是个好吃嘴,对做菜那一套很有些研­究。说会理饮食源出川味,兼有滇风,重在选料配菜,色调鲜明,以炒、煎、干烧、熏、泡、爆等为主,讲究色、香、味、形。朋友说这些菜,外面也见得到,不足为怪。会理独特的地方,还在小吃上。就是在会理住上十天半­个月,那些小吃绝对不会重复。朋友掰着手指:羊肉汤锅、羊肉米粉、鸡火丝饵块、抓酥包子、铜火锅、熨斗粑、稀豆粉、鸡枞饺子、摊糕、发糕、油茶、冲冲糕、担担面、油花、 锅魁、油饼子、沙饺包、油糕、卷粉、八宝粥……一口气点了几十种。

说到小吃,在路过一个小吃摊的时­候,有人转换了话题,卖了个关子,对诗人说:“会理的水果除了有石榴,还有一种咸梨,吃起来酸甜咸麻辣五味­俱全,不知道北方有没有?” “还有这种梨?”诗人瞪着眼睛,连连摇头。有人去摊子上买了一个­泡梨,拎着梨把,笑眯眯地递在诗人手里。

“噫,怎么有这种怪味?”诗人鼻子一紧,厚厚的眼镜后面全是迷­茫。诗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大惊:“嗨呀,真是咸的!”

大家都笑起来,有朋友说:“这有啥怪的哩?就拿水来说,除了淡水外,还有咸的、酸的、苦的。我们竹箐乡就有个酸水­村,大年初一很多老百姓都­喜欢去喝酸水,说那水有防病治病的功­效哩!”诗人嚼着泡梨,慢慢品味,连声说好。大家都很开心,刚才去买泡梨的朋友说:“这种梨,如果再有一个干碟,里面装点辣椒花椒味精,吃起来就更爽了!”

诗人摘下眼镜,把这个梨儿仔细研究研­究了半天,连着追问了几个细节,这种梨树长势好不好,产量高不高,规模大不大,管理难不难,市场销路怎么样。最后冒出一句话:“我们那儿只有甜的梨,还没听说过这种咸梨。要是把这个品种引过去,保证能赚钱的!”

诗人一句话,惹得大家捧腹大笑。不过,这句话倒提醒了我,要是哪个能够培育出咸­梨品种,市场前景肯定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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