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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莱士 百亿重组疑点重重

对于上海莱士来讲,本次交易的理由并不充­分。

- 文|本刊记者姚利磊

资本市场中每一笔重组­交易都有其背后的原因,交易双方之所以可以达­成协议,是因为交易条件同时满­足了双方的利益诉求。

2019 年 11 月 13 日 上 海 莱 士(002252.SZ)重大资产重组获得证监­会并购重组委员会有条­件通过。此次交易,上海莱士拟发行股份购­买基立福持有的GDS­合计45%股权,交易金额高达132.46 亿元。

尽管交易有条件通过证­监会审核,但是由于重组完成后增­加关联交易、控制权更加不稳定等问­题,整个交易疑点重重。

事实上,本次交易对于基立福来­讲,既卖了个好价钱又打开­国内市场,是笔划算的交易,但对于上海莱士来讲,本次交易的理由并不充­分。

基立福为何卖

交易对方基立福(Grifols S.A.)是成立于 1987年的西班牙上­市公司,是全球知名的血液制品­龙头企业之一,其主要产品为治疗用途­的血浆蛋白制品,包括静注人免疫球蛋白、肌注人免疫球蛋白、人凝血因子、人血白蛋白等。

交易标的GDS处于血­制品业务上游,主要生产血液检测试剂­和仪器等产品,核酸检测业务收入占比­在60%以上。GDS核酸检测业务处­于全球龙头地位,占全球核酸检测业务的­55%(第二名罗氏占35%)。

站在基立福的角度考虑,出售GDS部分股权一­方面是因为交易价格比­较合适;另一方面是用股权换取­了A股血制品龙头企业­的第二大股东的地位,借助上海莱士便于拓展­中国市场。

基立福所持有的GDS­成立于 2013 年10月,其核心资产是核酸检测­试剂的生产方法以及检­测业务的专利技术。核酸检测业务是GDS­于 2016年12月以 130.04 亿元从Hologic(豪洛捷)买来的。在本次交易中,GDS整体估值达到 295.8亿元,这样的估值对基立福来­讲很划算。

交易完成后,基立福获得上海莱士1­7.66亿股,占发行后总股本的26.2%,成为上海莱士第二大股­东,与第一大股东科瑞天诚­及其一致行动人26.73% 的持股比例仅差0.53%。交易完成后基立福有权­向上海莱士董事会提名­两名非独立董事,基立福将占据上海莱士­重要位置。

目前GDS业务主要分­布在美国和加拿大以及­欧盟地区,在国内占有的份额很小,交易完成后,上海莱士将成为基立福­开拓中国市场的重要载­体。

因此,对于基立福来讲,以好价钱出售部分股权­换取上海莱士第二大股­东位置,并据此开拓我国血制品­及血液检测市场,未来根据实际情况,既可以进一步获取上市­公司控股股东位置,也可以退一步出售上海­莱士股权。进可攻,退可守,这笔交易相当划算。

进可攻,退可守,这笔交易相当划算。

上海莱士为何买

上海莱士作为国内头部­血制品企

业,其主要产品是人血白蛋­白和静脉注射用人免疫­蛋白,和交易对手处于同一行­业,为什么要买竞争对手所­持有上游企业的少数股­权存在不小疑问。首先,本次交易上海莱士并没­有获得GDS的控制权,对GDS的经营决策较­为被动;其次,本次交易稀释上市公司­股权严重,危及上市公司控制权。

事实上,上海莱士作为国内血制­品头部企业,在主营业务发展上已经­遇到了问题。受制于血浆供给规模不­足和行业竞争加大,公司营收增速放缓, 2016-2018年营收增速分­别为 15.54%、17.13%、-6.4%,而同期可比公司华兰生­物营收增速为 31.45%、22.41%、35.84%。

除增速放缓之外,国内血制品企业长期来­看,依靠血制品单款产品难­以维持增长。从全球血制品规模来看, 2016年全球血制品­市场规模为212 亿美元,2012-2016年市场规模的­增速为8.60%,其中仅CSL、Baxalta、基立福和 Octapharma­等几家头部企业占据全­球血液制品2/3以上的市场份额,市场格局较为稳定。

国内血制品企业增长只­能依靠国内市场,而国内市场受制于浆站­资源与血浆采集量的限­制,血浆供给不足,行业发展受限。据公开数据显示,我国实际血浆需求量超­过1.4 万吨,2018年国内总体采­浆量为0.8万吨,短缺血浆对应血制品只­能依靠进口,目前我国人血白蛋白有­近60%需要进口。

与血制品市场相比,体外诊断市场增速和规­模要大一些。根据交易草案提供资料,全球体外诊断市场规模­约为605亿美元,并预计2021年增长­至723亿美元。国内体外诊断市场规模­在2011年以后一直­保持着20%左右的增速,预计 2019年有望达到7­00亿元。2016年,全球血液筛查市场规模­为17.6 亿美元,预计 2021年将达到28 亿美元,20162021年全­球血液筛查市场的复合­年增长率为9.7%。

上海莱士业绩增长放缓­叠加国内血制品行业成­长局限,对外购买盈利能力更强、所处市场规模更大的业­务成了上海莱士选择的­道路。

控制权不稳定

交易完成前,上海莱士第一大股东科­瑞天诚及其一致行动人­持股比例36.22%,第二大股东莱士中国及­其一致行动人持股比例­32.02%,交易完成后持股比例被­稀释至26.73%、23.63%,同时基立福持有上海莱­士26.2%的股份,成为上海莱士第二大股­东。

交易完成前,上海莱士由郑跃文和黄­凯共同控制,且两者之间不存在一致­行动关系,交易完成后,基立福成为第二大股东,增加上海莱士控制权的­不稳定性。

因此,交易所下发重组问询函、证监会一次反馈意见以­及审核通过条件均要求­上市公司关于本次交易­对控制权影响、交易完成后如何稳定控­制权以及稳定控制权具­体措施等问题进行回复。

上市公司表示,郑跃文和黄凯基于

此次交易让上海莱士未­来控制权变得扑朔迷离。

商业合作伙伴之间的多­年信任,自上海莱士上市以来,由郑跃文控制的科瑞天­诚和黄凯控制的莱士中­国就被认为是控股股东,从未在经营决策中发生­过分歧,未来也不会主动放弃上­市公司控制权。

事实上,共同控制上市公司的双­方没有签署一致行动人­的协议,就不存在法律上的约束。在未来上市公司发展不­及预期或者双方资金上­出现问题时,很容易导致其中的一方­或者双方放弃控制权。同时,科瑞天诚及其一致行动­人存在包括有限合伙人­在内的多个少数股东,一致行动关系协议长久­维持也比较困难。

科瑞天诚及莱士中国质­押融资用于英国BPL­及德国 Biotest的收购,两家公司均是海外知名­血制品企业,目前在国内没有业务。

上 海 莱 士、 基 立 福、BPL 和Biotest同处­血制品行业,基立福、BPL、Biotest三者在­全球业务上形成竞争关­系,基立福通过上海莱士进­入中国市场,为避免同业竞争,上市公司控股股东表示­未来或将BPL、Biotest 注入上市公司。

事实上,引入基立福作为第二大­股东为后续资产注入上­市公司增加了困难,基立福与 BPL、Biotest 为竞争关系,且上海莱士的实控人为­郑跃文和黄凯,在注入上市公司时标的­估值以及海外监管通过­审核是两个较难达成的­问题。

如果后期控股股东质押­股份被动减持压力持续­增加,又或GDS发展不及预­期,那么科瑞天诚和莱士中­国要么放弃控制权要么­卖掉BPL 和 Biotest。此次交易让上海莱士未­来控制权变得扑朔迷离,本次重组或许是将来实­控人主动或被动放弃控­制权而埋下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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