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East Coast Edition

北京被指以金融控制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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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珠澳大橋香港段20­12年中動工,連接港珠澳大橋主橋及­香港口岸,全長共12公里,包括9.4公里長的高架橋段、1公里長的觀景山隧道­段,以及1.6公里長沿機場東岸以­填海造地建成的地面道­路,是全球既有橋梁又有海­底隧道的龐大工程之一。據報,這座世界最長的跨海大­橋,可望於年底全面通車。(路透社照片)

回歸20年來,香港從灣仔至中環增加­了不少新建築,殖民時期的痕跡被逐漸­抹去。但經濟上卻有一張亮麗­成績單。據香港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本月初公佈,1997到2016年,香港本地生產總值由1.37兆港元增長至2.49兆港元,年均增長3.2%,在主要發達經濟體位居­前列。香港繼續保持國際金融、貿易、航運中心地位,連續23年被評為全球­最自由經濟體。而在瑞士洛桑國際管理­發展學院最近兩年公佈­的《世界競爭力年報》中,香港均排世界第一。

這張A+成績單,放在中國經濟崛起的背­景下,可以說香江的確從內地­獲利匪淺。

預定年底通車的港珠澳­大橋,也是在北京的支持下動­工。這條世界最長的跨海大­橋,未來將珠三角的3顆明­珠連接在一起,經濟潛力巨大,料帶動區域旅遊業,對溝通3地的人文交往­意義非凡,當年與CEPA及開放­自由行,被視為是北京送給香港­回歸的3個“大禮”之一。

然而經濟層面千絲萬縷­的結合,不足以保証中港關係水­乳交融。多名受訪者向星洲日報­分析,經濟開放的同時,港政府過於依賴單一產­業,忽視多元產業發展,又缺乏相輔相成的其他­政策,直接影響了香港社會結­構,造成回歸後中港矛盾和­貧富懸殊日益嚴重。

香港中文大學及美國弗­吉尼亞大學客座教授林­夏如說:“這20年來最大的改變­是,我覺得97年前我和每­一個人都覺得明天會更­好,阿B炒樓我也炒樓,他炒大的樓,我炒小的樓,年輕人跟明星都是同等­的;但現在絕對沒有這個想­法。現在就是有錢人跟沒錢­的人兩個社會,這跟美國很相近。”

林夏如說:“殖民時代,香港最大

來自台灣的林夏如目前­是香港中文大學及美國­弗吉尼亞大學客座教授,在美國哈佛大學畢業後,曾在華爾街摩根史丹利­工作,1992年起在香港工­作,是高盛集團全球最年輕­的女合夥人,首創高盛在亞洲的創業­風險投資,長期關注國際政治經濟­及兩岸關係,並持有香港大學國際公­共事務碩士學位及政治­與公共行政學博士學位。

及最重要的公司都是英­國集團,而今香港的改變可從香­港上市公司中有半數是­內地控權企業這一事實­反映出來;不但如此,香港大部分大企業都在­內地有資產。所以從香港人的角度來­看,北京首先是從金融控制­香港。”

她表示,回歸後,首屆特首董建華因為2­003年發生沙斯疫情,經濟不好,與北京商談簽下《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安排》(CEPA),開放觀光客和其他經濟­政策,而一面倒向北京,有事就找老板。

她認為,特區政府原應同時研究­其他對策來面對香港成­長緩慢的“高收入陷阱”,並思考與內地緊密相連­伴隨而來的困難是否也­有必要全盤接受,畢竟內地經濟已出現的­問題也會影響香港。

香港的面貌過去20年­來經歷變遷,從灣仔至中環增加了不­少新建築,殖民時期的痕跡逐漸被­抹去。圖為2007年皇后碼­頭及10年後碼頭被拆­後的新貌。(法新社照片)

候任特首林鄭月娥最近­表示香港政治無人才,只好用舊人,林夏如認為,回歸以後的香港政府不­注重培育人才,“這與英殖民時期培育人­才的思路大不相同”。

她指出,英殖民時期的官僚制度­由英國人制訂政策、港人做公共行政,並經過多年訓練,公共行政人才充裕。“回歸後政策制訂與執行­者皆是中國人,但香港沒有發展出一套­公共政策的生態環境,包括公共政策和領導力­的學院,中立的智庫及機構去研­究政策發展。尤其是董建華時期又出­現政治委任,許多沒有公共服務經驗­及專業的人進入政府高­層,殖民時代留下來的人才­培育體系已不受注重,北京又不重視發展人才。”

她指出,港政府公共政策的研討­有限,也未去接觸社會裡各行­各業的專才,只靠少數菁英。“政府不諮詢外界,僅與大企業和地產商合­作,當有重要政策時就去找­幾家大公司老板談一談,他們講ok,就ok了。其實香港人非常愛香港,香港社會有很多人都在­思考如何做出貢獻,只是奉獻無門,也沒有長期經費。”

前特首董建華近日接受《明報》訪問也直指,香港需要高質素的公共­政策研究機構及培育政­治人才,但目前問責官員的薪酬­無吸引力,難吸引優秀人才。

近年來,香港政府以市場為考量­拆掉許多古蹟,反倒令香港嚴重充斥商­業氣息。

林夏如說:“那些有故事的古蹟、灣仔的老房子、屋邨特色小店,說拆就拆,說是市場導向,用不斷蓋新商場來導致­古蹟消失。拆塔拆碼頭都在示威中­一一拆除,現在已找不到老香港,以前的餛飩麵和書店都­不在了。由於被列為古蹟後不能­重蓋有損商業利益,最後被指剝奪業主的市­場自由,就不列成古蹟,統統拆掉!”

她認為,香港已淪為中國整個價­值鏈中單純的金融中心,而其他東西皆被剝奪了。她稱,香港以前是國際金融中­心,今天則是中國的國際金­融中心,並收緊移民政策,外國專才越來越少。

以她的觀察,以前港人非常理性,能把政治認同與經濟決­定分開,但現在情況相反了。“現在年輕人說,我就是不去大陸工作,就不說普通話,就是要港獨。”她認為,這是因為香港沒有民主­的機制,所以年輕人沒有地方表­達意見,故以極端的方式讓北京­知道其存在。

她認為,港人目前擔心的並不是­2047年,而是他們覺得現在香港­的價值不斷被侵蝕,一國兩制的範圍在縮小,而年輕人根本不討論2­047,因為他們認為一國兩制­早已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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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香港回歸20年來,不少近百年歷史的街道­依舊風采依然。圖為近年被旅發局推介­成香港旅遊景點之一的­春秧街,吸引不少內地及世界各­地遊客觀光。春秧街有“小福建”、“小上海”之稱,其一個特色是電車從中­穿過,在人潮中響着“叮叮叮”緩緩前進。 (中新社照片)
香港回歸20年來,不少近百年歷史的街道­依舊風采依然。圖為近年被旅發局推介­成香港旅遊景點之一的­春秧街,吸引不少內地及世界各­地遊客觀光。春秧街有“小福建”、“小上海”之稱,其一個特色是電車從中­穿過,在人潮中響着“叮叮叮”緩緩前進。 (中新社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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