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任會長之爭”釋疑

卓亞文或王吉財，誰才是100年前柔佛華僑公所的首任會長？文史界有人根據一份1922年4月22日《新國民日報》的報道，指證公所是於該年4月14日舉行開幕禮並由“王總理”致辭。公會僅存的一張老照片志明：《柔佛華僑公所成立開幕紀念全體職員攝影中華民國十一年》，亦是有力的佐證。因而建議公會修改會史，以王吉財取代林進和成為首任會長。

與此同時，他們也提出以下2個疑點來否定卓亞文為首任會長的主張：1. 1920年卓亞文所申請的注冊，是一間聯誼性的商會，與義興的性質風牛馬不相及。2. 卓亞文曾因錢財問題起訴義興公司，兩者不可能合作。

首先，如何能辯證地判斷柔佛華僑公所的成立年份呢？我們認為，報刊的記載在時間點上是最準確的，而前人的回憶則往往有失偏頗。以下舉3項資訊： 1. 根據諸多早期報章資料，如南洋商報1926年4月12日報道，華僑公所訂於4月14日舉行5周年紀念大會；商報1934年4月13日報道公所於14日舉行13周年紀念典禮；商報1936年4月16日報道公所假寬柔禮堂舉行15周年紀念。以上資料準確地印證了早期的華僑公所是以1921年為正式成立的年份。

2. 參照《新山區中華公會五十年》拿督黃樹芬發刊詞，他說： “1922年9月17日，柔佛長堤舉行奠基典禮，亦即本會成立之時”。查該奠基典禮是在1920年4月舉行，而第一部貨車是在1923年9月17日駛過長堤。這里可以糾正黃樹芬的說辭，顯示1920年9月17日可能就是“亦即本會成立之時”。卓亞文所申請的華僑公所注冊是在1920年9月1日獲 准，9月17日正式成立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該會在1921年4月14日才舉行成立大典的推測也是合理的。

3. 端詳公會唯一的開幕紀念老照片，前排正中坐着者，是拿督卓亞文。此事符合歷史記載，即卓亞文于1920至1922年4月為公所的總理（即會長）。而1922年4月華鄂陽以一介游客的身分，參與和報道的《柔佛華僑公所開幕志盛》，則應該是指第二屆由“王總理”領導的職委會了。再說這張老照片，是公會為了編輯50周年紀念刊時（1971年）才從故紙堆里翻出來的，如果照片的文字說明是50年後才補寫上去，則其年份亦可能有差錯。

我們不厭其煩的引經據典和反复推敲，無非是要讓一段被淹沒的史實重見天日。史料也能說明以下幾點：

1. 在義興被宣布為危害國家社會的非法組織時，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新成立的華僑公所的來往書信及印章，尚注明是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 JOHORE BAHRU，其用意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不能說它是商人組織就不能擔負起銜接義興使命的任務，況且正式的新山中華商會是於1945年才成立。

2. 有關卓亞文與義興公司打官司的事項，卓亞文於1915年10月獲取庭令以凍結義興產業，我們未能判斷是兩者之間的錢財糾紛，或是卓亞文受托以此手段來協助阻止義興產業被拍賣。因為史料存在着義興為了避免產業被攫取，曾經有把產業“狡詰”地抵押給新加坡遮迪亞的記錄；而佘南壽於1916年9月向法院申請對義興公所地段擁有權的司法審訊，也可以加強這個推論。

說卓亞文與義興道不同不相為謀，還必須認清以下的事實：1922年7月，作為答辯方的代表即公所總理卓亞文聯袂義興首領佘邦道，與起訴方兩位清盤師即陳二弟、楊永秋對薄公堂，才最後确認了所有義興清盤後的賬目。

賴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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