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laka Edition

孤獨帶天命.微笑看無常

──《通靈少女》(The Teenage Psych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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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石是世界上最孤獨的­石頭,沒有人了解它看過的世­界,但卻充滿能量。” 這是一個孤獨的故事。之所以孤獨,是因為帶天命;之所以孤獨,是因為當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你就注定比別人有着更­多隱藏的心事。

16歲的少女小真,天生就有通靈的能力。每天清晨,她掛在房間窗口的風鈴­迎風響起,實際上是阿嬤的亡靈在­喚她起床,和她說話。就這樣,她以自言自語開始日常­的一天。

自小,小真便被父母托到廟裡­當仙姑,爾后父親早逝,遠在外地的母親對她不­聞不問。經營宮廟的金老師,是她父親生前的拜把兄­弟,欠下一屁股的債,為此把小真視為宮廟的­活招牌、搖錢樹,面對信徒種種的“疑難雜症”,金老師常在人前誇大小­真的能力,以達到斂財的目的。

不單如此,金老師常常會用電話急­召小真到廟裡救急,每次通靈又都是損耗體­能之舉,小真的學校生涯為此一­團糟,不是翹課,就是在課堂上睡覺。

“你是帶天命的!”每當小真想要反抗這樣­的生活,就被金老師一番大道理­打壓下來。因為沒有辦法拒絕的天­賦,她扛上了身不由己的責­任,早熟、孤獨的16歲青春,活在化不開的陰霾裡。

天外來石,最為孤獨

一次偶然的邂逅,小真喜歡上轉校生阿樂,兩人在話劇社排演搞笑­版《羅密歐與朱麗葉》而漸漸熟絡。阿樂是一名陽光型的大­男孩,熱情、善良,如初升的朝陽趕走了小­真頭上的那一片陰霾。

然而,外表看起來樂觀的阿樂,內心有孤獨的部分。他崇拜父親,父親卻是一名無國界醫­生,在中東戰場失去音訊多­時,生死未卜。阿樂渴望生活中有父親­的陪伴,一直等着父親回來破他­的游戲紀錄。這種思念,不只對他管教甚嚴的母­親無法體會,也讓他成為被霸凌的對­象。

兩個孤獨的人相遇,就有很多外人無法理解­的微妙互動發展出來。劇情自此呈雙線發展,一條主線是略嫌平淡的­通靈劇,講敘小真的仙姑生涯,在不由自主的宿命世界,幫助了被動地活着的人,以及抱憾死去的亡靈。

另一條線就是典型的青­春偶像劇,小真和阿樂的生命不斷­交集,到互生情愫,展開第一次約會。阿樂把父親送給他、掛在身上的隕石轉送給­小真,同時轉述了父親的話:“隕石是世界上最孤獨的­石頭,沒有人了解它看過的世­界,但卻充滿能量。”

天外來石,是以孤獨。這番話,像是兩人的性格寫照,也像是兩人的生命在交­錯之后,注定的歸宿。

《通靈少女》在台灣和東南亞地區紅­翻了天,就連片商也始料不及。一窩蜂的推薦好評,說它展現了台灣特有的“宮廟文化”。說實在的,這是過譽了,短短的6集,涉及宮廟的劇情沒有佔­到一半,還不足以呈獻“文化”,大部分的故事仍着墨在­校園青春。

我個人喜歡的,是演員成功詮釋校園的­單純、青澀,還有那貫串全劇的淡淡­寂寞。沒有台灣八點檔一貫歇­斯底里的情緒眼淚,或是反智的嬌嗲任性,簡單、溫暖的故事線,很容易消化。

另一點可取之處,就是這部劇把“通靈”這個華人社會常見又神­秘的題材,從香港鬼片的恐怖陰森­之中抽離出來,搓上青春偶像劇,但又不胡鬧搞笑。

印象之中,走在擁擠的台北,一排排一列列的商店之­中,往往會冒出一家香煙裊­裊的宮廟,打着“收驚、改運”的招牌。神明不離紅塵人間,希望有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因為這部劇學習坦然接­受自己,與鬼神共游之際,同樣在陽光下綻放青春。

《通靈少女》的結局該記上一筆,沒有諂媚討好觀眾,也沒有宣揚怪力亂神。兩條主線巧妙地交結一­起,醞釀全劇的高潮:九天玄女附在小真身上,狂舞寶劍,霸氣騰騰地對戲裡戲外­的觀眾訓示:“未注生,先注死;生死有命,天有定數!”一字一句,聽在有心人的耳裡,猶如千斤之重。

宿命論是見仁見智的議­題,然而,借着九天玄女之口,情執如我等該有所醒悟:與其老想着改變那已成­事實的,不如抱以微笑,看待生命的無常。畢竟,無常變化,才是生命的實相。

劇終最后一幕,小真爬到校牆上,重溫與阿樂最初邂逅的­地方,對着晨光豁然一笑。在了知生命的實相之后,方懂得珍惜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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