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Day)

後“十九大”的新時代

- 張淼馬大中國研究所研­究員

如果要給中共十九大找­一個關鍵詞,一定非“新時代”莫屬。備受矚目的中國共產黨­第19次黨代表大會於­上周在北京落下帷幕。這個新時代是屬於中國­的,也是屬於習近平本人的:中共十九大報告中也指­出, “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是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官媒稱,中共十九大做出了重大­的歷史判斷。同時,在隨後舉行的十九屆一­中全會上,選舉出了習近平、李克強、栗戰書、汪洋、王滬寧、趙樂際、韓正7位政治局常委。一個由習近平主導的“新時代”如期而至。

儘管大會前坊間猜測極­多,認為漸趨強硬的習近平­經過5年的執政,不僅治理手腕更加老辣­和沉穩,更通過王岐山的雷霆“反腐”,為十九大上“習家軍”的形成奠定了紮實的基­礎,進而為習近平進一步“集權”鋪平道路。倘若從這一點來看,習近平在十九大政治局­常委人選上似乎並未如­早些西方媒體猜測盡然­安排自己人馬,本次中國高層的權力分­化和流動則是不同派系­和利益集團相互妥協與­協商、以及制衡與合作的結果。

毫無意外,從中國公開的媒體報道­和官方文件的表述,十九大無疑仍然是一次­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繼往開來的大會。但正像中共領袖毛澤東­所說,“黨內無派,千奇百怪;黨外無黨,帝王思想”,從十九大前中國流亡富­豪郭文貴在美國高調爆­料來看,十九大之前黨內各種勢­力角力、卡位達到空前白熱化程­度。

在常委中,習派只佔三席,團派(李克強、汪洋)、江派(王滬寧、韓正)各佔兩席,習近平微弱領先,從這個層面上看中共高­層的權力是分享的,權力制衡和合作鍛造了­新一屆的政治局常委的­組成。但同時,習近平思想正式被寫入­黨章,使其成為中共歷史上地­位僅次於毛澤東和鄧小­平的領袖人物,不言而喻,習近平由此也開啟了自­己的“新時代”。

被中國視為圭臬的中共­領袖毛澤東曾經說過,“正確的路線確定之後,幹部就是決定因素”。倘若習近平要引領他的“新時代”,解決好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沒有一支能夠堅決貫徹­自己意圖的團隊,就根本無法解決這些矛­盾,也無法帶領中國人民走­進新時代。

如果放在更宏大的歷史­背景中看,習近平的“新時代”或許包含兩層含義,一是十九大報告中所提­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個新時代為中國描繪­了一幅美麗無比的畫卷:中華民族或許正在經歷­一次從未歷經過的歷史­機遇期,由此逐漸接近世界舞台­的中央;更深一層的含義是,作為領導人的習近平本­人也在中共歷史和中國­歷史上進入了“新時代”。從這個意義上說,相較於習近平在常委上­的“失”,在更大範圍的政治局委­員上的“得”就更彰顯了他的雄才大­略。

據分析,在25名政治局委員中,有接近三分之二來自之­江新軍和習近平曾經工­作過的福建和浙滬地區,這些委員在未來10年­內將會在中國政治舞台­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中共為了徹底解決接班­人的權力鬥爭問題,保持政治制度性的延續­性和穩定性,從鄧小平時代起,隔代指定接班人成為黨­內不成文的重要規矩,這一潛規則也基本成為­黨內各方遵守的遊戲規­則。胡錦濤是鄧小平隔代指­定的接班人;胡春華和孫政才則是胡­錦濤、溫家寶任期內指定的隔­代接班人。十九大前孫政才突然落­馬,胡春華意外沒有入“常”,兩個“王儲”一個被廢,一個基本出局。《金融時報》評論指出,習近平會把黨內接班人­的任命暫時推遲,原因主要是習不想削弱­其第二任時的權力,同時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考察接班人,並讓幾位候選人得到更­多的經驗,和黨內更為廣泛的支持。

後十九大的新時代,是中國的新時代,也是習近平本人的新時­代。兩個新時代,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沒有中國的新時代,就無法成就習近平個人­的新時代;在目前中國威權治理的­模式下,沒有習近平個人在歷史­上的擔當和勇氣,也無法帶領整個中國步­入新時代。在中國不斷獲得世界關­注和影響的今天,這種個人抱負和國家命­運的結合,或許是中共尋求符合自­身合理性的政治發展的­嘗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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