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專注於自己的跑道

2015着彷徨無助的心出

年，有一群學生帶現在我的教室門口。安頓好後，我簡短地自我介紹，講解了課堂規矩。終於，有人沉不住氣問：“老師，我們是不是最差的學生？”

那一刻，我看着他們，沉默了幾秒鐘。這短短的幾秒鐘，我的內心出現過一番掙扎。是啊，你們就是因為華文程度不好，才被安排到這班來的。可是，我又怎麼可以直接告訴孩子們這個殘忍的事實，這太傷害他們的自尊了。於是，我平和地告訴他們：“差是不要緊的，只要你們肯學，跟着老師的步伐，肯定能追上。”

學生聽了，也就不再追問。我當時還是有點擔心，他們被分到差生班來，是不是自信心被打擊了，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放棄華文呢？後來，我觀察他們的上課態度，我知道他們把我的話都聽進去了。我的教學習慣一直是先把課教完，過後才允許學生發問。可是在這一班，我擔心等我教完，學生完全沒聽懂，要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因此，我特別允許他們在聽不明白時馬上舉手發問。往後的每一堂課，都有好多手舉起來，有時是不知道詞語的意思，有時是聽不懂某個重點，有時則是我講得太快了，他們來不及消化，需要我放慢速度重講。

互相扶持不輕易低頭

講課的思緒一直被打斷，是老師上課時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我以為我會很不耐煩，但我竟然沒有。因為當我看着孩子們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我就意識到自己必須幫助他們。他們的程度很弱，但他們的學習態度卻是如此積極。這樣的孩子，老師怎麼能放棄？

2016年，這班學生要面臨會考。曾經有一段時間，儘管他們努力地學習，卻還是比其他班的學生落後。這讓他們感到洩氣，心也越來越慌，覺得自己是真的完蛋了。有一天上課，學生垂頭喪氣地跟我說：“老師，其他班級的學生已經跑到很遠了，我們卻還在這裡慢慢爬。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輸了。”

我鼓勵他們說：“我們不要去管別人，只需要專注於自己的跑道，一步一步往前跑。只要你堅持，就會到終點。所以，你們不要看別班的進度，也不要自亂陣腳。記住，只看自己的跑道，不要看別人跑多遠。”在那幾個月，學生不僅做了很多篇歷屆考題，還想辦法去改善自己的弱項。審題能力弱就努力啃範文，詞彙量不足就多看課外讀物，認字差就一遍遍練聽寫。他們自發組成學習小組，在課業上互相扶持，甚至建立了一種革命情感。看見學生那種“即使差，我也不認輸”的表情，真的會深深地被感動，因為這是一種不向現實低頭的熱血精神。

會考前一天，我對學生進行了最後一次的精神喊話。看學生挺直腰板坐在班上，過往他們努力的過程歷歷在目。我說：“放心去考試吧！盡力了就不會有任何遺憾。”當時他們的願望很渺小，只想要考個及格。我對他們有信心，因為經過兩年的努力，他們的華文已進步不少，足以應付會考。

上天真的會眷戀努力積極的人。成績放榜時，他們全班人不僅僅及格，大部分的學生都考了優等，還有個學生考了特優。拿到成績後，有人激動地跳起來，有人哭了，還有人難以置信地拿着成績單問我：“老師，你看看這是我的成績嗎？有沒有弄錯？真的是我的嗎？”差生班能考出這樣的成績，是令人感到鼓舞的。

事後，有個女生寫了一張卡片給我。“老師，非常感謝你的教導，讓我在華文科考到了好成績。同時，你教會了我一些道理。人不怕自己差，怕的是不肯學。只要堅持，即使慢一點，也是能到終點。我記得你說：只看自己的跑道，不要看別人跑多遠。我會牢牢記住這句話，在往後的人生，我會用這句話警醒自己，專注自己的路，用自己的步伐走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