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仍未對加班文化吸取教訓

儘管過勞死悲劇歷歷在目，人才環境變化也促使金融業推動改善生活方式，但加班文化仍然在華爾街冰冷的存在着。

精品投行Moelis & Co一直順風順水，它為沙地阿美龐大的上市計劃提供諮詢服務。它幫助博通對高通發起收購，雖然該筆交易後來被阻止。根據湯森路透的數據，今年一季度它以8500萬美元的費用收入在精品銀行中排名第四。

但現在它因種種錯誤的理由而被報道。上周，一名中層銀行人士在午夜12時30分給這家精品投行的初級專業人員（也就是分析師）發了一封郵件，抱怨說他剛剛在紐約辦公室轉了一圈，結果發現只有11個人在工位上。

他寫道：“我知道你們全都非常努力地工作，並且手上有多個項目，壓力接近極限。鑒於（需要人手的）新項目繼續流入，而你們都非常接近滿負荷了，所以我能夠判斷你們中誰與眾不同的唯一辦法就是看誰在凌晨時分在辦公室。”

評論者在最先發布這份郵件的華爾街綠洲網 站上表達了憤慨。

其中一人寫道：“這就是人們不會進入銀行業的原因。”另一人寫道：“我敢打賭，這個人也會這麼告訴新員工：‘在這裡你就別想玩FaceTime了，哥們。我們有一個非常扁平的精英管理團隊。’”

Moelis拒絕對郵件置評，但該公司一名女發言人說：“我們非常信任我們的員工，包括我們的初級員工，知道他們能夠有效地完成工作，無論他們是否直接受到監督或是坐在工位上。”

鑒於Moelis自己的歷史悲劇，這封電子郵件顯得特別無情。

2015年，初級銀行員工休斯從公寓窗檯跳下身亡。根據他的家人向《紐約時報》提供的醫生報告和電子郵件，29歲的休斯沉溺於可卡因和一種名為“浴鹽”的人造毒品。他剛剛出差回來就 直奔辦公室，然後在那裡從傍晚6時左右一直工作到凌晨1時。回家後，他繼續回復工作上的電子郵件，直到上午9時45分。上午10時左右，他跳了下去。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自殺，但他的家人說，他們認為工作壓力有一定的影響。

自從休斯及高盛和美國銀行的其他幾名年輕銀行員工死亡後，許多華爾街銀行通過努力限制周末工作並且不再強調需要在辦公室工作，來改善它們的初級員工的命運。

這些“生活方式”的變化也反映出這樣一個事實，即銀行不得不與硅谷爭奪頂尖人才，而且它們對年輕女性和少數族裔退出銀行業的速度日益感到擔憂。

Moelis加入了這一總體努力，試圖改善其500名銀行家（特別是200名初級分析師）的生活。它提供了在家工作的連接系統及受保護的休假制 度，並允許員工在海外辦公室工作長達一年。但這家在金融危機發生後不久成立的銀行正在迅速發展，員工很難跟上步伐，儘管大舉招聘使其專業隊伍擴大了15％。

根據華爾街綠洲最近進行的調查，Moelis在137家投行中工作時長排名第五，平均每周工作時間為84.3個小時。

我對長時間工作並不陌生——我曾經睡覺時床邊擱着傳呼機，這樣編輯可以召喚我報道清晨殺人事件。但沒有證據表明，住在辦公室的缺乏睡眠的人工作更出色。事實上，2014年米歇爾的研究發現，疲憊的銀行家經常會得抽動症，比如咬指甲或繞頭髮，並稱他們的身體在對過度勞累做出“反擊”。

然而，儘管在努力改善，但華爾街普遍未能吸取這一教訓。Moelis的電子郵件尤其令人沮喪，因為它明確對公司實現靈活工作的努力嗤之以鼻，它說：“當你的工作真的滿到看不到頭的時候，你應該留在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