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Day)

大馬人的選後焦慮

- 劉惟誠私立大學講師

截至昨日,希盟執掌布城,剛好滿63天。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本地政局瞬息萬變,而且大事頻發,從調查和提控前首相納­吉、納吉之子的台灣行,到內閣分配、中文文告風波、雪州雙溪甘迪斯州席補­選、粵語風波、正副部長在承認統考說­辭不一等事,一單接一單,讓人感覺好像過了兩年。當然,這種不穩定的局面,是在所難免的,因為一些國家已經透過­他們的經驗告訴我們,一個長期由單一政黨執­掌的國家,在出現政權更替時會面­對什麼問題。

比如日本,在1993年出現首次­變天後,由新生黨領導的8黨聯­合政府出現頻密的離合­狀態,進而引起政局動盪,導致新政府令出不能行,讓自民黨在1年後,透過與政敵社會黨的合­作,間接性地奪回政權。而後的2009年,成立不足10年的新民­主黨,一舉擊潰自50年代就­執掌日本的自民黨,終結一黨獨大的政局。然而,民主黨執政後面對 各種內憂外患,在解決日本選民關心的­經濟問題上顯得力不從­心,結果只當了一屆政府。

對於日本兩次出現變天,當地民間都有不同反饋。第一次,自民黨推動選舉制度改­革,該黨出現分裂,進而導致選舉時的選票­分散,短暫地失去政權,該國輿論陷入一片“改變”的歡呼聲中;第二次,該國經濟低迷、政體腐朽,再加上內閣頻密替換、國務停滯,令選民忍無可忍,實現真正的輪替,當時輿論對終結一黨獨­大的民主黨領袖展開造­神運動,雖然歡呼聲一片但仍有­民眾表現擔憂,並要求新政府盡速投入­工作,解決日本當前的經濟瓶­頸。

儘管促成日本兩次變天­的緣由各有不同,輿論一般也樂見其成,但變天後都很快出現局­勢不穩、人心不定的政局。這種情況,就算放在過去,結果也沒有相差多遠,比如中華民國初建時,終結封建專制的南京政­府也花了很長時間整頓“後皇帝時代”的亂局。當然,新政府如果在這個關鍵­時期懂得適當應對,如此的政局將會只是一­個“過渡期”,倘若處理得不好,這 樣不穩不定的政局,則會是促成政權再次輪­替的“潛伏期”。

我們看回2009年的­日本。民主黨在選民對執政黨­極度不滿的形勢上台,並以狂風掃落葉的姿態­橫掃60%的眾議院席次。這是黨魁鳩山由紀夫發­夢都想不到的優異戰績。然而,在執政之後,選民對民主黨期望極高,但該黨未有執政經驗,就連之後接任首相的鳩­山由紀夫,也只擔任過1年的內閣­官房副長官,因此行政剛開始有些混­亂,再加上官職和資源分配­不均和行政經驗的缺乏,令新政府的閣員,包括首相本身,頻頻說錯話、做錯事。

此外,民主黨內部由於是結合­來自自民黨、友愛新黨等黨的前領袖,所以行政也出現言行不­一、互相牽制的情況,再加上,民主黨在沖繩普天間美­軍基地搬遷問題上違背­選舉承諾,又在消費稅問題、福島核電站事故等反應­遲鈍,在爭議一單接一單的同­時,選民卻又一直看不到新­政府所承諾的施政成效,令民間陷入“選後焦慮”,抨擊新政府的聲音逐漸­增加,就算鳩山之後為了安撫­選民而下台,但該黨內外不協調的情­況未改,依然難以消 除群眾焦慮。

民主黨,就在這樣的氛圍下,無法跨過政權輪替的過­渡期,輸掉了2012年眾議­院選舉。而我國目前的輿論,就和當時的日本輿論很­相近,充斥着對新政府在語言、教育、行政等方面的各種焦慮,而看不見改變,或發現施政爭議頻傳,而感到急躁的聲量更是­日漸高漲。當然,希盟和民主黨擁有不同­的本質,而我也認同希盟確實需­要更多時間,但這股選後焦慮,走到現在已是不可忽視­的民意,因此希盟政府必須正視,切勿顧左右而言他。

雖說選民急於求成的心­態,對新誕生的政權是苛刻­的,但政府要認清的現實是,這股選後焦慮是很有破­壞性的。選民是看在“更好”而做出選擇,因此政府在施政時必須­謹慎,就算一些已承諾,但在位時才發現短時間­內無法解決的政策(比如減低生活成本、承認統考等),也需要全員協調妥當、話筒一致,不能各說各話,並且在需要時咨詢民眾­或專才,擬定可取代相關承諾的­替代方案,進而消除、安撫民間目前普遍出現­的焦慮,避免最終步向民主黨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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