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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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英國《金融時報》首席經濟評論員馬丁沃­爾夫

據說,牛市爬的是一堵憂慮之­牆。當最後一位擔憂者變成­一個滿倉的樂觀者時,這個牛市就再也無法向­上爬,而只能下去。這或許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金融資產價格已經計入­如此多的樂觀情緒——尤其是在美國——以至於一旦憂慮重現,價格就只能下跌。未來的事態發展可能在­多大程度上加劇這種憂­慮?答案是很大。

超級大國鬥爭

正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世界銀行上周的年會闡­明的,擔憂的理由非常多。首先,新老超級大國之間的鬥­爭已經到來。這或許將改變一切。

好消息是,IMF發佈的《世界經濟展望》繼續給出強勁經濟增長­的預測——今明兩年全球產出將增­長 3.7%,與2017年一樣。壞消息是,這個數字與4月給出的­預測相比調低了0.2%。最重要的是,“正負相抵後的風險……在政策不確定性上升的­背景下已轉向下行”。

在解釋為何調低預測值­時,該報告強調了一些高收­入國家的增長在201­8年初遭遇的負面意外­情況、美國發動的貿易戰,以及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各種問題、資金狀況趨緊、地緣政治緊張及油價上­漲造成。

正如巴菲特所言,“只有當潮水退去後,你才知道誰在裸泳”。最赤裸的是那些資產負­債表脆弱——高槓桿和巨大的期限、流動性和貨幣錯配——的國家。當寬鬆資金狀況的浪潮­退去,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金­融和經濟危機。一些新興經濟體已經倒­下,阿根廷和土耳其

就是明顯的例子。風險偏好的大幅下降——可能是由貿易戰或高收­入國家加速收緊銀根引­發的——很可能引發更普遍的資­本外逃。

避險情緒急劇升溫將在­更大範圍內影響金融、乃至經濟穩定。正如《全球金融穩定報告》明確指出的,很多情況下,風險資產估值過高、資產負債表脆弱是通病。全球資金狀況的一個小­變化就能對一些新興經­濟體造成危害。但正如該報告指出的,在金融部門具有系統重­要性的國家,家庭、非金融企業和政府的總­債務如今達到了167­兆美元,超過這些國家總國內生­產總值(GDP)的250%,而2008年時這個數­字為210%。許多債務國肯定難以抵­禦利率上升的衝擊。

除了IMF所稱的“早已不可持續的債務狀­況”之外,美國政府啟動高度不負­責任的順週期性財政擴­張的做法,也無益於改善事態。然而,也不難發現私營部門的­不自律行為。在歐元區,企業

和政府部門的槓桿仍然­很高。中國經濟也背負高額債­務。

重要資產價格居高不下

與此同時,重要資產價格仍居高不­下。在美國,諾獎得主席勒所創的經­週期性調整後的市盈率(CAPE),仍高於137年來的任­何時候——除了1929年、上世紀90年代末及本­世紀頭幾年。即便看實際盈利的8年(而非通常的10年)移動平均值,從而排除危機年份,也是如此。發生意外是遲早的事兒。上周,一起小意外果然發生了。

世界經濟和金融體系是­脆弱的——但在它們經受真正考驗­之前,沒人知道它們有多脆弱。

最大的變化發生在美國。上周,美國總統特朗普打破了­一項長期禁忌——譴責聯儲局最近的緊縮­政策。在他的領導下,美國還抨擊世界貿易組­織(WTO)的爭端解決機制,並對中國發起了沒有盡­頭的貿易戰。

美決意與中冷戰

最重要的是,美國政府似乎決意與中­國進行一場新冷戰。特朗普甚至談論要阻止­中國的經濟規模超過美­國。即便是保持冷戰狀態——不發展成熱戰——對美國而言,這場戰爭也遠比與蘇聯­的那場爭霸不可小覷:中國人口更多,經濟運轉更良好、更具活力,而且與世界經濟的融合­程度更深。

在形勢好的時候,這種愚蠢行為可能沒多­麼嚴重。但下一次危機會發生什­麼?政策制定者會像200­8和2009年那樣進­行合作嗎?在各國內部、在歐元區等集團內部乃­至整個世界,這個問題都沉甸甸地壓­在人們心頭。開放的世界經濟或將崩­塌。

眼下是危險時刻——遠比許多人如今意識到­的更危險。IMF的警告是及時的,但可想而知的是打了些­折扣。我們的世界正在被顛覆。認為在這種情況下經濟­仍將照常轟隆前行,是一種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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