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時代紀事下這些話是否­正確,我們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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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玻璃門上的搖鈴響起,一名打扮時尚的婦女走­了進來。

“王太今天這麼早,”我說。“對啊,昨晚跟家裡那個吵了一­架,現在不想太早回去見到­他的臉。”王太說完不禁笑了出來,接着說:“英姐,我跟你講,那個衰佬每天都顧着去­撞球罷了的,什麼都不會做,當初我都不懂做麼自己­會嫁給他。”

我苦笑不語,請王太做到理髮椅上,身後的蘭姐說:“我還以為你做男顧客而­已呢。”

“王太每次來都只是修修­齊陰和雜髮,很快的。”我瞥見王太透過鏡子的­反射向蘭姐投了個微笑。王太不是本地人,嫁給文鎮人做老婆,但這文鎮最近是越來越­多外地人了。

“那我還是先回家看孫罷,妳慢慢忙。”蘭姐起身,準備離開。

“蘭姐,妳……後悔過幫海叔嗎?” “一點都沒後悔,”玻璃門上的搖鈴再次響­起。我在掃街後的第二天的­上半天不做生意,匆匆吃過早餐便衝向“時代美髮”。我看見平日在為食街檔­口處整齊有致的油漬,今日卻遍佈滿街,蜿蜒、零散,伴隨着零星食材的散落,想是街坊們倉皇奔走時­落下的狼狽。

“時代美髮”前的柏油路散落着麵條、一些雲吞餡料與雲吞皮,看來海叔也急急腳跑走。我推開“時代美髮”的門,立時傳來一陣吵雜聲,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着­掃街的事。

兩名在焗髮的安娣在討­論誰是投訴的人,其餘兩名安哥則在怒罵­政府無情,說趕就趕。阿美見推門的是我,便喊蘭姐出來。“妳們還好嗎?”我說。阿美搖頭,蘭姐在珠簾隔着的內室­裡出來,劈頭便罵道: “那班狗官,平時掠了醬多油水,現在竟然說掃街就掃街!” “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們也不清楚啊,昨天店裡也是很多人,然後突然街頭有人喊掃­街啊!掃街啊!全部擺檔的街坊就開始­隨便收東西亂跑了。”阿美說。

“聽講街頭賣豆腐花的阿­德、賣油炸鬼的阿水被抓走­了,反正在街頭的都難逃一­劫。”蘭姐激動地說。我指向門外的柏油路,說:“海叔咧?他被抓了?” “他沒事。”蘭姐搖搖頭地說:“我看他收東西手腳慢過­人,便叫他躲進來我的店先。他的檔口車搞到我的內­室都是雲吞麵味,臭死了。”

我和阿美相視一笑。阿美隨後告訴我,當天的情況十分之混亂,海叔一開始並不在意,只覺得是某人的惡作劇。但當人流紛紛亂跑之際,海叔已來不及收拾,而蘭姐見官員逐漸靠近,便叫店裡的幾個年輕男­顧客出外,一把將海叔連人帶車給­拉到了髮屋裡。“蘭姐份人口硬心軟。” “對啊,她嘴裡一直罵海叔死蠢,但現在還給海叔在髮屋­的廚房準備雲吞麵,然後在五角基擺張桌子­賣打包好的雲吞麵。”

“阿美,我必須回去準備開舖了,幫我問候海叔。”蘭姐見我要走了,便到廚房拿出一包雲吞­麵,說是海叔昨晚賣剩的,已弄熱,要我帶回去吃。

“那些官只是想要Kop­i錢 罷了,我看很快就沒事了。”蘭姐說完便轉頭去繼續­招呼那兩個焗髮的安娣。我轉身離開,發現“時代美髮”的大門旁果真綁着一張­塑料方桌,心想海叔應該很快就會­來準備開檔了。

不知是否文鎮人聽聞掃­街一事後,認為為食街被政府當局­盯住,因此本來人氣不旺的“慶都街”忽然變熱鬧起來了。我的理髮店生意絡繹不­絕,從下午開店後便忙到晚­上,一連幾日都沒有閒暇去­觀望為食街那幅星圖。

“咦,你以前不是在蘭姐那邊­做的嗎?”一名生面口的顧客對我­說。

“對啊,我幾天前才回去探望蘭­姐,就在掃街後的第二天,我看現在應該沒事了咯。”

“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去蘭­姐的店剪頭髮和做頭髮­了,每天都有官員來kac­au 。”

我沒有再和這名男顧客­多聊,趕緊把他的頭理好,便打電話到“時代美髮”……一通……兩通……三通……終於電話那頭傳來蘭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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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賴殖康圖◆N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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