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當年不該對付安華”
敦馬:錯在完全依法行事
(布城12日訊)前首相敦馬哈迪醫生說,如果時間倒流到20年前,若能重新選擇,他多數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但是,若基於政治考量,他不會革除當時的副首相兼財政部長拿督斯里安華。
1998年9月,馬哈迪革除安華的副首相和財長職,巫統最高理事會也撤除後者的巫統黨籍;安華較後被控瀆職及肛交罪,分別被判入獄6年及9年;不過,聯邦法院在2004年推翻其肛交罪名,安華上訴得直後出獄。
已經退出巫統,目前身在在野黨的希盟主席敦馬哈迪,在布城辦公室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受詢及在任首相22年做了什麼錯誤決定時,表示在處理安華事件上,自己“不該完全遵守法律”。
“錯誤的決定就是完全遵從法律,我想我不該對安華採取行動。”
“從政治角度來說,我不會這麼做,因為在我成為首相的時候,我答應自己不做任何會讓人討厭我的事。”
‘黑眼’事件燃起烈火莫熄
他說,在1999年全國大選,自己流失多達30萬張馬來票,馬來人當時因為安華左眼遭毆打,那個瘀青令馬來人呼應烈火莫熄風潮,群起反馬哈迪。
“但有些情況,我別無選擇,只能作出會令人討厭我的決定。現在我才知道,或許我應該將正義拋在後頭,基於政治因素,不這麼做。”
“很多人不在乎正當的法律程序,他們要的只是政治利益,我本來也可以得到政治利益。”
“我其實可以援引內安法令扣留他,但在他罪名成立及被判入獄前,整個訴訟程序長達9個月,如果我是獨裁者,我可以直接把他送進去(監獄)。”
“我對警方非常不滿,我問他們為何不讓他受審?一開始他們不告訴我,然後說已經給了他‘黑眼’,但我堅持 必須上法庭。”
馬哈迪說,警方當時向他呈上證據,他別無選擇。他憶述,自己當時只有權革除安華的副首相與部長職,但開除安華的巫統署理主席職,是巫統最高理事會的集體決定。
開除安華最高理事會決定
“為了這件事,我們召開最高理事會會議,直到凌晨4點,所有人都有發言,他們全體一致,不只是不要他成為巫統署理主席,也不要他留在黨內,這是巫統最高理事會的決定,不是我的決定,我沒有因為這樣要開除他,沒有。”
“我遵照正規程序,帶到最高理事會去談,最高理事會全員出席,幾乎有40人,安華也在場,我先發言,然後到安華,當然他有自己的論述,每個人都有2次的發言機會。到了第二次,我要安華再發言,但他拒絕,當時我想他走了出去,但會議依然繼續,最終決定是他們不要他留在黨內,那是服從多數的決定。”
會諮詢意見否認是獨裁者
他也強調,許多人都抨擊他是獨裁者,但他都會諮詢別人的意見,就如前副首相慕沙希淡當初辭職的時候,他也召開了巫統最高理事會會議。
“當然我不希望慕沙希淡回來,但最高理事會決定派代表說服慕沙希淡回來擔任副首相及署理主席,最後他們只成功讓他以署理主席身分回歸;這不像個獨裁者,獨裁者可以不召見任何人就作出決定。”
馬哈迪笑言,如今自己在反對黨,反對黨也很驚訝馬哈迪所主持的會議人人都可發言。
“事實上他們非常多話,每次的會議都會比原定時間超出2小時,每個人都有話要說,甚至有一次還有人說我會讓希盟人氣下跌,因為他們說我會吸引一些人,但也有一些人是討厭我的。”
(布城12日訊)前首相敦馬哈迪醫生相信,即使希盟由他領導,華人在來屆大選依然會支持希盟。
“我想他們(華人)會支持我們,這是我所感受到的,當然我們進行了一些問卷調查,但當我見到華人,他們非常友善,比我擔任首相時期還友善。”
“1999大選華人票救了我”
也是土著團結黨主席的馬哈迪,在布城辦公室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說,自己依然記得, 1999年全國大選是華人票救了他,國陣才得以繼續執政。
“曾經華人很怕我,他們說我是激進的馬來人,但最後卻是華人票救了我,馬來人因為(安華的)‘黑眼’而在1999年(全國大選)否決我,我失去了30萬張票,但華裔全力支持我,讓我得以保住三分之二多數議席。”
馬哈迪解釋,華人當時感激他在1998年的金融風暴採取固定匯率措施,將這場金融危機對商人的殺傷力減到最低,華人至今還記得這件事。
他自認一直都是受歡迎的人物,在他卸任首相後直到現在,他感受到馬來人及華人對他更為友善。
“我在領導巫統時是很受歡迎的,有人(在巫統黨選)挑戰我,但我還是贏了,我在退下來後發現,他們對我更為友善,即便現在也是如此,鄉區馬來人全都與我問好,一些華人還跟我道謝。”
助解金融危機華人致謝
他分享,自己在接受訪問的前一天才從檳城回來吉隆坡,在“趕飛機”時遇到一批華人要與他握手及拍照;許多華人見到他會跟他道謝,甚至還有一名婦女見到他,道謝後哭了起來。
“有時候我問他們為何道謝,他們解釋,說我在金融危機救了他們,當時他們大多數人都要破產了,但我們固定匯率後,他們得以繼續做生意並重新振作。”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1999年舉行大選,我肯定華人會支持我,因為我解決了金融危機,大馬是世界唯一解決金融危機的國家,我們沒有跟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或世界銀行,我們有自己的解決方案,如今他們也承認我們所做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