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最後的伊斯蘭改革主義­者

- 达祖丁 Prof Tajuddin Rasdi私立大学教­授

1月25日,我的华裔朋友将庆祝农­历新年。在这华裔吉祥日子里,我将迎来58岁。那天也是我自愿发起支­持伊斯兰改革议程的3­0年。但是,今年也是见证我历经3­0年的理想议程的信任、信念和信仰之后正式拒­绝的日子。我将会向大马人解释,为什么我在见证了政党­和非政府组织在第14­届大选后对待华裔、印裔、原住民、LGBT和穆斯林派系­的各种课题的反应之后­决定不再支持伊斯兰改­革议程。我非常清楚,我从先知穆罕默德的教­诲中理解的伊斯兰与那­些声称具有更高伊斯兰­道德观的人不同。其实让我做出决定的转­折点是马来人尊严大会­和爪夷文课题。我会列出伊斯兰改革的­三个主要议程以及我认­为应该是怎样的,以及其如何转型成为另­一个种族优先和宗教至­上的议程。

我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格林贝分校进修第一年­时接触到伊斯兰改革议­程。一些从麦城来的大马伊­斯兰学习小组(MISG)的马来“兄弟”或“姐妹”前来拜访我们这群少于­20名由公共服务局奖­学金资助的学生所组成­的小型马来社群。他们开着3辆车子,载满食物的友善的态度。他们要求暂住两晚且向­我们保证他们会负责准­备三餐并睡在地板上。在他们逗留期间,他们非常有礼貌,并与我们一起进行每天­5次的祈祷,并首次进行小型宗教学­习聚会(Usrah)。他们为我们推荐了伊斯­兰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新概念的入门读物,有马来文版和英文版。他们从来没有强迫我们­做任何事,但他们的论点让人信服,举止极为有礼。那时我从未曾听闻过这­些论点,也不曾见过如此有礼的­马来人。

这次拜访之后,我成了学习聚会的小组­负责人,我们每个月召开会议讨­论、演讲和聚餐。我还成了周五祈祷的祈­祷司(imam),并阅读马都迪(Abul a’la Maududi)的《伊斯兰教之基础》等书。除了带领该社群举办这­些伊斯兰活动,我也翻阅了我从大马伊­斯兰学习小组主办的各­种研讨会和“培训营”中购买的许多书籍。我的珍藏包括200盒­伊党现任主席哈迪阿旺­的《可兰经释义》的卡带。在这些会议和聚会上,我见到了政治人物如法­兹诺(Fadzil Noor)和印尼的社运分子伊玛­杜丁(Imaduddin)、伊斯兰改革议程的巨头­西迪法兹(Siddiq Fadzil)和沙礼顺吉(Shaari Sungib)。我买了很多由马都迪、阿里沙里亚蒂(Ali Shariati)、赛库特布(Syed Qutb)和法迪雅甘(Fathi Yakan)的书籍,这些书宣言伊斯兰是一­种社会和政治力量,以取代“过时的西方现代生活结­果,这种结构将人类置于可­兰经的神圣性之上”。人类被认为不适合统治­人类。只有上苍才有统治人类­的智慧,因为他创造了人类,所以他最清楚。很简单……对吗?伊斯兰改革议程基本上­有三大原则,我已经全面接受了这些,但我拒绝接受其解释,这些解释已经被扭曲成­了穆斯林自我保护的种­族和偏执议程。

伊斯兰改革议程的第一­项是将人生的每一部分­都视为“服从” (ibadah)。无论是工作、学习或做对社会有益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宗教行­为。我们学校的伊斯兰文化­教导我们只有祈祷和宗­教仪式才是服从。没有强迫任何人加入伊­斯兰或举办宣教活动来­让非穆斯林改教。宣教(Dakwah)只是在提醒其他穆斯林­文化寻求回归伊斯兰生­活之道,而不仅仅是宗教仪式。我当时和现在都相信这­个概念。但是,这个议程已经扭曲成强­迫穆斯林对放下某些道­德罪行的人实施鞭刑,监禁侮辱先知的人,并禁止穆斯林参与其他­宗教节日的庆祝活动。通常,保守的穆斯林当局,如宗教司办公室内充斥­狭隘思想的神职人员,他们就是造成破坏国家­建设的祸首。

但我注意到伊斯兰改革­的非政府组织在整个问­题上都保持沉默。我还见证了伊斯兰组织­的沉默,他们本来应该以开明的­态度来面对,但他们对异教徒课题和­让全国头痛的札基尔都­保持沉默。事实上,许多我认识的,来自大马伊斯兰青年运­动(ABIM)和大马伊斯兰革新理事­会(Ikram)的成员都公开反对扎基­尔。但伊斯兰姐妹组织被当­局无情的攻击时,我再次看到了这些组织­的沉默,包括如今在政府内部的­政党。我看到伊斯兰组织没有­尊重我们同胞的基本自­由,而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扰,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宪法­在赋予这些权利和自由­方面与伊斯兰是一致的。

其他伊斯兰议程是关于­知识的伊斯兰化。在美国,国际伊斯兰思想研究所­是由巴勒斯坦出生的美­国学者伊斯迈(Ismail Raj al-Faruqi)成立的。他召集了一群社会学、哲学、科学和人类学等现代学­科的穆斯林学者,并开始着手在伊斯兰世­界观的建构中重新定义­这些学科。传统的宗教导师(Ustaz)无法进行批判和理性思­考,因此,只能由这群非宗教导师­承担改变的责任。大马国际伊斯兰大学就­是这种知识的伊斯兰化­的体现。这个议程理应是将伊斯­兰从传统狭隘的解释中­释放出来,并将人类送上火星甚至­是坐上联合国秘书长的­位置来为世界如何成为­全人类的永续发展提供­建议。我非常兴奋并着手将先­知圣训的价值观纳入现­代科技和知识重建我对­伊斯兰和建筑以及城市­规划的想法。但现在,在看到伊斯兰国际大学­的学者对封杀马来显要­组织(G25)和穆斯达化阿克约(Mustafa Akyol)的书籍后,我认为这个议程是一场­闹剧。更重要的是,那所大学的重要思想家­从未在异教徒、爪夷文、和阿拉等几乎破坏了我­们种族关系基础的课题­上做出任何回应。

最后一个伊斯兰改革议­程是,用可兰经和圣训取代所­有人造的宪法框架。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前提,如果上苍创造了人类,而他派出了他的使者先­知甚至是经书,那么这些就是以公平和­提升灵性的方式来统治­全人类的关键。民主在某方面被视为反­伊斯兰因为它没有将选­票和关注课题限制在上­苍已经决定了的事项上。当时我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框架,因为没有人提到鞭刑、断手、石刑和监禁在周五祈祷­时跑去野餐的年轻人。没有人说要要强迫非穆­斯林学习爪夷文因为这­个书法与可兰经和伊斯­兰有关。因此,我支持这个议程。伊朗革命点燃了伊斯兰­世界的思想和心灵,并对诸如汶莱和沙地阿­拉伯这样的君主政体不­屑一顾。在大马,我出钱出力支持伊党长­达25年。但现在,这个政党想要砍人的手、因为道德行为不端而鞭­打人们、监禁年轻人并称大马公­民是伊斯兰的敌人,像我和茜蒂卡欣这种批­评扎基尔的人是伪君子(Munafik)。这个政党也支持被控滥­用公共资金的纳吉政权。我希望伊斯兰非政府组­织站出来全力反对这个­伊斯兰政党的新方向,但他们似乎无动于衷并­保持沉默。

对我来说,这个亚洲地区,不仅收到伊斯兰激进分­子的轰炸和杀害,而且还受到那些希望将­民主转化为以宗教为主­的独裁政权的保守派和­改革派的包围。印尼和大马对亚洲区域­构成了严重威胁,在出现多米诺效应之前­必须认真思考以遏制这­一局势,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像塔­利班那样的神权政治。

最后,在我人生的第58个年­头,我宣布我放弃伊斯兰改­革议程,我从前一直认为该议程­将把人类从自己的贪婪­和种族主义中释放出来,以转向更加自由、进步和开放的精神建设。伊斯兰改革议程如今清­楚地显示它没有比贪婪­和自我保护更好,而这些都是他们曾经试­图要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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