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Negeri Sembilan Edition
在威尼斯的東南亞藝術
威尼斯兩年一度的盛事中,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東南亞人之間好像都顛倒了:印尼人很單調,菲律賓毫無啟發,泰國人充其量過關,不過新加坡人卻充滿了魔力、神秘以及美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100年以來,每兩年威尼斯就會舉行全球最大的藝術雙年展(La Serenissima),就如一個巨型的自助盛宴,展示出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品,它們大致上分兩大類。
第一部分,即是官方主要的展覽,由不同的策展人主導,在威尼斯的軍械庫,這裡曾經一度是威尼斯造船以及軍械的中心。整個展覽佔地上百公頃,背景就是鋼骨水泥、鋼鐵以及磚塊。值得一提的是威尼斯雙年展早在1100年代就是一股勢力,這個城市內華麗的巴洛克宮殿以及教堂就是以一個活躍的經濟體系來支撐。
第二部分,就是國家展館,這些展覽館多數就在沿着軍械庫附近的拿破崙年代植物園裡,這些展覽館不像畫廊,他們主要是歐洲作品,其中也夾雜一些拉丁美洲國家,再加上日本、韓國以及澳洲。
使用“館”這個字非常關鍵,這就代表着在一個立體的空間策展或展出。
威尼斯雙年展並不是將幾幅畫掛上去這樣簡單,一個國家館必須震懾人心,能讓人全情投入,基本上就是要有一種感官上被環繞的感受。
在這方面,德國的展覽館非常傲視群雄,呈現了現代生活令人煩 心的反烏托邦未來。藝術家Anne Imholtz在展覽館內裝置了臨時的玻璃牆以及地板,製造了一個令人不安以及迷惑的氛圍,也讓觀眾以及身着輕便運動服的表演者之間的隔閡不停地轉變。
表演進行期間,我一直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一個被動的觀眾或一個不斷侵入的偷窺者?
不過,出了這些公園,這些國家展覽館遍布威尼斯整個城市,這是一個非常動人的現象。
例如,伊拉克以及伊朗兩國的展覽館都呈現出他們 各自在伊斯蘭到來之前的傳統。那其他的東南亞國家又如何?
正如我之前所說,新加坡的展覽館極度的高雅以及迷人,一個用藤子,蜂蠟以及紅線打造出來,長達40尺的海洋船身懸掛在天花板,這讓人想起新加坡從貿易起家的歷史(就如威尼斯)以及新加坡人民共享的馬來廖內歷史。由作風古怪但非常傑出的藝術家以及兼任巫師的哉昆寧創作,他的作品是自己對馬來神人認證探索的衍生,他的作品追溯伊斯蘭前的室利佛逝的歷史,副題就是廖內群島的海洋游牧民族Orang Laut以及口述表演Mak Yong的傳統。
相較之下,印尼以及菲律賓的展示顯得過分浮誇以及做作。對於國家英雄人物以及博學的黎薩(Jose Rizal)以及東南亞歷史學家賓安德遜(Ben Anderson)為藍本就已經為展出作品設限。
基於馬尼拉是當下本區域最令人振奮的創意藝術中心,展出令人 疲憊,幾張Manuel Ocampo的畫作(他90年代的作品比現在的更好)以及一些Tracey Emin風格的模仿作品,真的表現平平。
儘管如此,威尼斯另外一個展覽裡展示已故Fernando Zobel的作品,讓人更有滿足感,精細的策劃,展示的作品成功捕抓這個雙國籍人物的西班牙以及菲律賓歷史,同時也展示出他“控制浮誇”的美學。
印尼藝術家Tintin Wulia的作品野心很大也耐人尋味,他嘗試將1965年的流血事件刻畫在幻想中的未來,但執行上卻顯得一般以及沉悶。
由泰國備受尊重的藝術家Somboon Hormthiethong策展的泰國館,有點扭曲以及輕佻地方式來讚揚曼谷,方式就是讓青瓷與塑膠板凳並列,是個感官享受卻缺乏深度。
相較之下,新加坡的哉昆寧完全掌控了他的展覽館,他的空間。他創造了一個藝術形態,他漂浮中的船隻,讓貧瘠的水泥轉身,帶出了冒險的意識以及群島的魅力。菲律賓人以及印尼人都缺乏哉昆寧純粹的精彩。
流連在這些國家展覽館以及各個角落之間,我意識到今年的雙年展是英國脫歐以及特朗普當選之後的第一個展覽。
像我自己這樣的開明派的觀察家一直沉溺在一個沒有疆界國家夢想裡,但真正從全球化受惠的是精英們,全球化也讓富人擁有更多的財富,卻剝削了平民老百姓。
不過,過去18個月,當煽風點火以及騙子例如特朗普以及約翰遜的領導下,我們發現到這些小國或部落強大的魅力。
這在藝術裡有何意義?藝術創作以人的歷練為依據,而這個歷練必須非常本土化。
藝術家達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的作品也在威尼斯展出,因為他的作品就屬於這裡。縱觀他所收穫的財富,他的藝術價值等同於一個避稅天堂的律師:華而不實、沒有道德也沒有根基。他毫無廉恥的作品擠滿了奢華產品集團LVMH主人在威尼斯的私人博物館。這根本就是天作之合,一個為國際精英分子製作手提袋的男人,如今在展示一堆冒充藝術品的垃圾。
反之,但藝術作品在智慧與美感層面有深厚的根基,它就可以飛黃騰達。再者,融匯真實世界的藝術品具備影響力以及共鳴。
就以美國的展覽館為例,黑人藝術家麥克布拉德福(Mark Bradford),將自己的牌匾變成了對美國的評論,美國,一個與自己交戰的國家。他將前門鎖上並堵住,讓參觀者必須從側門進入,走廊的天花板沾上很多黃色污跡,看上去就像不斷地在擴散。
這非常噁心以及污穢,像極了“偉大”的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