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談查良鏞“一流朋友九流老闆”

文：嘉柏（原載《明周》）

跟查先生相交60年的倪匡，做過他的下屬，也是他的好朋友，現在好友仙遊，倪匡說他不會出席喪禮：“看查太需要，如果她不需要我，我就不會去了，幾萬人爭着去。我覺得人都走了，去有什麼意思，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送最後一程，要送埋我去陪他嗎？我從來不去喪禮、婚宴和生日酒，一點都不喜歡，非常討厭熱鬧，我有自閉症的傾向，喜歡躲在家中，一個星期不上街也可以，悼念的文章寫不到了，根本不用我寫，而且我已經寫不出字。”（編按：倪匡最後還是出席了老朋友金庸的喪禮。）

倪b 有人指c他 查先生離世後他»笑口常開 一點也不難過 他 ：“人人都要死 死是必然的事 他九十幾歲死d會難過？ 19歲死我可能就會難過！他一生光e萬丈 有什麼要難過？我自己都八十幾歲人 都就快玩完 朝不保f。”倪b不肯定最後一次見查先生是何時 他 ： “我老了 幾個 前還是半年前已經記不起 我不是去醫院見他的 我從來不會去醫院探人 我又不是醫生 為什麼要去醫院呢？那天是查太約我們到他家裡 有陶傑和幾個朋 去到查先生在睡覺 我沒有g醒他 我們就一起吃飯 吃完飯他»未睡醒 我就告h了。”倪b繼續 “當時他已經油 燈i 年紀老了 身體狀況當然比¨差 他在睡覺 所以我都不知道他認不認得人。其實近幾年 我跟查先生見面不多 因為我自己身體也不好 再 一次見他 大家一同去了吃日本j 最後跟他一起去旅行 也記不清是去日本、韓國 還是澳洲了。”

不找[Ð誤會要Ñ錢

倪b指跟查先生相交至今 通電話不超過3次 每次約會都是對方主動 他 ：“我從來不會主動找他 他有地位 要找他的人太多 他很忙 又太有錢 我怕他以為我想問他³錢。曾經有一次 他打開kl給我看 裡面全部都是朋 問他³錢的³據 我 我沒³過m！查先生 就是剩下你一個沒有 他是個n義o財的人 朋 要他幫忙 他不會拒絕 我知道他³過很多錢出去 那時候七幾年 有個朋 問他要了幾十萬的支票 還p咐他不要告訴他的老婆 他就是這樣好 肯幫朋 。”

倪b是武俠小 迷 他來港定居前 內地的武俠小 全部看過 他 ：“小時候最喜歡看武俠小 中國的武俠小 我都差不多全部看過 很喜歡內地作家還珠樓主 他的代表作是《qù劍俠傳》 1957年來到香港 查先生在寫《射鵰英雄傳》 我是看武俠小 的老祖宗 但從未聽過他的名 初初還看不起他 r然看到他的小 真的驚為天人 d麼可以寫得這麼好？就成為了他的讀者 當時我也在報紙 寫武俠小 查先生覺得我寫的小 可以在《明報》刊登 就s朋 找我寫t 就這樣認識了。那時候可以在《明報》副刊寫t是很有地位的 很多人貼錢都想寫 查先生卻不要 他很看重我馬馬uu寫出來的文章 長期給我地盤寫t 待我也很好 但他寧願買一萬元的禮物送給我 也不肯加我100元的t費 他是第一ß的朋 第九ß的老v 他 t費不能亂加 加了我一個人 其他人又要加 支出就會增多 生意人有他的道理 所以常常送禮物給我 每次跟他一起去旅行都是免費的 他很喜歡讓朋 開心。”

十多年前倪b移民美國 查先生做了一次心w大手術 他康復後就去了美國探倪b 送他一部相機。“那時候我很喜歡收 x殼 他知道我喜歡為收藏品拍照 就買了一部很貴的相機給我 y頭美得不得了 可以拍攝近至兩公分¼離的物件 後來我不再收 x殼 相機也送給人了。很多人送禮給查先生 尤其是美z 他知道我愛z就轉送給我 後來我{z了 他還是要送我 有一次一個香港的有錢|送了一支z給他 他不} 查太就送了給我 我不想浪費 就將z轉送朋 有次大家一~吃飯 有錢|問查先生有沒有}那白蘭地？查先生 送了給我 我就 我又不知轉送了給哪個朋 ？有錢|的面色難看得不得了 笑到我呢！後來我在網 查到 不得了！全世界就500支 那支z編號是15 1980年拍賣時都賣三萬多 原來是一個有錢|買了個z莊後 發現z€有一珍釀 就推出限量版 價值不菲 一想到當時有錢|的面色變了 真的很好笑。”

有投ÒK說是我代Ó

問倪b經常收查先生的大禮 自己又有沒有送過他禮物？他 ：“我從來都沒送過他禮物 他人在 湖 他什麼都有 他這麼有錢 我這麼窮 靠寫t找口飯吃 吃不飽 ‚不死 所以沒錢我半個字也不寫 我也不認識窮朋 的 認識有錢的朋 ƒëƒ食有好處 哈哈！查先生幾時生日我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我幾時生日 但他很記得我的結„周年 因為同《明報》一樣 1959年5 20日 《明報》幾周年 我和太太結„就幾周年。”

一直有傳當年查先生因為…遊請倪b代筆寫《天龍八部》 叮囑他不要寫死角色 倪b因為痛恨阿ö 將她†‡ 令查先生哭笑不得 之後也不ˆ再找他代筆。

“我不覺得自己很‰氣！阿Ö的角色一定要†‡ 我看過很多小 知道情節的發展 她是非‡不可的 你信我啦！我只是早點整‡她 查先生安排了阿Ö和游Š之 二人一定有感情關‹ 如果阿Ö不‡ d會喜歡這個Œ頭人 他除掉面具這麼樣 d麼可能喜歡他 所以阿ö一定要‡ 不‡不行！我相信查先生都會這樣寫 故事才可以發展下去 查先生回來知道後只是笑一笑 一點不滿表示都沒有 就算這個不是他原本的意思 他一定有辦法糾正 他是大小 家Ž！有什麼搞不定？”

不過自這次代筆後 查先生真的沒再找倪b代筆了 “除了阿ö之外 其他的都跟我沒關‹ 但讀者都很奇 自此看到查先生的作品 有不滿意的地方 都 是我代筆的 什麼都向我投訴 天ùó 是我寫的 真的與我無關。”

有 查先生也有古靈精的一面 倪b ：“應該沒有人古靈精得過我！雖然我有時很‘’ 但我從來不會有作†他的想法 因為他是有大智慧的人 你想“†他 一定會被他看穿 所以跟他吃飯”天是很享受 就是這個道理 他是個話頭醒尾的人 甚至•你都未 頭 他已經知道你的尾是d樣 他天生就是這麼厲害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你見到他自然不想作†他 因為作†他 就等於–自己去撞板。” 倪匡和查先生相交近六十載，但倪匡卻不曾珍藏二人合照，只由好友純恩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