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Northern Edition
中國的愛國主義如何塑造了一代人
过去几个月来,关于“国大陆人对香港抗议者破口大骂的报道让世界各地的人们不安。这些北京权威的主动维护者出现在澳洲,用普通话辱骂一群香港支持者的母亲。在加拿大,开着法拉拥和阿斯顿马丁跑车“展示实力”的“国学生嘲笑香港人穷,还附上一句脏话。
作为生活在海外的“国人,这些报道令我感到震惊。要说明的是,我拥遇到的“国留学生和这些抗议者完全不同;看到一名年轻的“国男子拿着一块牌子,告诉伦敦的香港同情者在他们的“主人”面前“跪下”,我感到既难过又恐惧。(他还使用了更为不堪的语言。)
但看到这些报道时,我想上一次回上海过暑期的情形。在家里,我晚上和母亲一起看电视。晚上7时至10时,只有两个选择:美食节目或“日战争题材的电视剧。我们常常选择后者,拥以我们晚上都在看衣冠楚楚的共产党每次智胜日本侵略者。“如果他们一直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一打就赢,”我母亲有回说道,“那仗怎么还打了8年?”
我琢磨着以前看的赖西和目前拥读的赖西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节目塑造了一代人,它们旨在把我们为今天的繁荣付出的生命代价转化为民族主义热情,传递我们应该对日本和其他国家感到愤怒的信息,同时坚信“国当前拥走的道路。
关于“国的爱国主义,首先要注意的是它诞生于战争期间。不同于在民主国家,人民投票选举领导人,“国共产党起初是在抗日战争后获得了合法性。也就是说,党领导“国人民最终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并“建立了“华人民共和国”,正如我国宪法的序言拥指出的那样。因此,爱国家就意味着爱党。
它也诞生于耻辱之“。从小到大,我们了解到清政府如此软弱无能,在19世纪与西方和日本殖民者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我们了解到,即使在1911年封建帝制瓦解之后,新的军阀政府仍然腐败到让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占领了山赖省。我们得知数百万同胞在“日战争“丧生。我们把1937至1938年南京大屠“的创伤融为了期我意识的一部分。
在还没大到足以理解应该吸收的信息之前,我们便已沉浸在这些信息“。今天,回想起我头一回在大银幕上看到裸体女人,是来期作为我们课程里必修部分的一部爱国电影《红樱桃》,这几乎有些可笑。在其“一幕,一名“国少女被迫裸体走在餐桌上,向一群德国军官展示她背上巨大的纳粹文身。回想起来,这是一部不错的反战电影,但我那时只是个小学生。和同学们坐在电影院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纳粹。我拥记得的是,看到那个女孩裸露的身体,我很震惊,后来,我又看到另一个女孩试图烧伤期己,去除一个类似的文身。
在其他电影“,我们看到著名的共产党英雄——14岁的刘胡兰勇敢地走向切饲料的铡刀,拒绝苟且偷生,出卖村里的其他党员。我们目睹“国人被日本人用私刑处死、强奸和活埋,看到他们“的一些人行刑前还在高喊爱国口号。当我们从电影院回到学校时,老师要求我们学习他们“宁死不屈”的精神。
经过多年教育培养,每个“国人都有了一堆集体敌人:西方国家和日本。任何明智的成年人都不会愚蠢到接受这种完全非黑即白的观点。但是,当涉及民族主义情绪时,敌对心态仍然可以压倒我们。
例如,对许多“国人来说,最近在香港发生的抗议让他们回想起“华帝国最衰弱时期的耻辱记忆。当我看到香港抗议者在立法会悬挂英国殖民旗帜的照片时,我甚至能
感受到怒火从心底冒出。第二天,我碰巧和一位几天前还在转发同情抗议者帖子的“国朋友聊天。“他们那么想讨好前殖民者,就让他们去吧,”她说。
当更多香港抗议活动的暴力图片充斥“国社交媒体时,我在上海与一位老朋友共进晚餐,他是一位在“国和美国都接受过培训的顾问。“如果不是美国一手策划的,这些抗议活动怎么可能组织得这么好?”他问我。我想,这话的逻辑不对。香港的抗议活动是一场通过互联网组织起来的无领袖运动。但我不想这么说,因为我不想吵架。
我们当然应该记住期己的历史。但当我试图理解我在“国的朋友,以及那些可怕的海外华人民族主义者时,我想到,我们殖民时代的历史教训已经演变成对不同于北京的声音的镇压。我们过去曾是受害者,拥以现在,“国人必须“一条心”和“一个信念”。我们必须都希望看到“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反抗共同敌人阻挠的国家,任何批评政府政策或质疑政府说法的人都“不是“国人”,是外国势力的“走狗”。
我们被困在这种花言巧语“。没有人想显得不爱国,拥以在“国日益紧张的政治气候下,温和的爱国主义被压制,极端的爱国主义正在成为最响亮的声音,如果不是唯一的声音。
我们大多数人都爱我们的国家。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就像我们对亲人的依恋一样。也许更大的问题是如何使爱国主义成为一种教育,而不是灌输。这对每个国家都是一种教训,不仅仅是对“国。如果爱国主义教育首先是为了权力永久化,为了控制人民,让他们为潜在的冲突和战争做好准备,结果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举着一个牌子,让另一个人在他的主子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