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神羊”斷案？為什麼古代法官要戴獬豸冠？

古代法官在審理案件時要戴上一種特定的法冠，叫做“獬豸（ xiè zhì）冠”，《後漢書輿服志》記載：“法冠，……或謂之‘獬豸冠’。”為什麼法官要戴“獬豸冠”呢？ “獬豸”，又寫成“解廌”、“觥鯱”等，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神獸，《說文•廌部》：“解廌，獸也，似山牛（或作“山羊”）一角，古者決訟，令觸不直者，”意思是說，解廌，是一種獸，樣子像山羊，一只角，古代的人要判決案件，讓獬豸來撞不正直的一方。《後漢書•輿服志》說：“獬豸，神羊，能別曲直。”《晉書•輿服志》說：“獬豸，神羊，能觸邪佞。漢代楊孚《異物志》云：‘北荒之中有獸，名獬豸，一角，性別曲直，見人斗，觸不直者，聞人爭，咋（吃）不正者’。”這些記載大同小異，都是說古代有一種像羊的動物，頭上一角，具有判斷是非曲直的神奇功能，斷案的方式是用角抵有罪的一方。據《論衡•顯應篇》說，相傳皋陶被虞舜任命為法官時，就開始用獬豸來判疑案。當訴訟雙方爭執不下時，就將獬豸牽來，帶到訴訟雙方面前，看獬豸抵觸誰，然後就判斷被抵的人有罪。

神羊能判罪當然是虛妄的，但原始人確實有一段時間相信神是無所不在的。他們認為神操縱世間萬物，洞察一切，當然也能判斷案件的是非曲直，這樣就發生了“神判法”。“獬豸”判罪就是典型的神判法。楊樹達在《積微居小學金石論叢》（增訂本）中指出：“夫解豸之所觸不必為不直，而不直者竟不為解豸所觸，此在今日，盡人知之，其在初民，未必竟知。”

由於古人相信神羊能公平判罪，獬豸的形象也成了公正判斷的象徵。因此，後代的人又以它的形象做成帽子，讓法官戴在頭上，以示法律的神聖威嚴和公正無私。楊孚《異物志》記載：“楚王嘗獲此獸（指獬豸），因像其形，以製衣冠。”《漢官儀》也說：“秦滅楚，以其冠賜近臣御史服之，即今獬豸冠也。古有獬豸獸，觸不直者，故執憲（‘執憲’就是‘執法’）以其形用為冠，令觸人也。”從此，法官就戴上了“獬豸冠”。

另外，我們現在通用的法律的“法”字，也是從獬豸來的。“法”字最初的文字為“廌”，左邊為三點水，右邊的上面就是“解獬”的“廌”字，右邊下方是個“去”字，《說文》解釋說：“法，刑也，平之如水，從水，廌所以觸不直者去之，從廌去。法，今文省。”意思是說：法，就是執法的模範，公平如水，所以，右邊是“廌”加“去”。現在的“法”字是個省略字。

關於神羊廌豸審案的具體過程，《墨子•明鬼》中有具體的記載：“昔者齊莊君之臣有王里國、中里徼者，此二子者，訟三年而獄不斷，齊君由謙殺之恐不辜，猶謙釋之。恐失有罪，乃使之人共一羊，盟齊之神社，二子許諾……讀王里國之辭既已終矣，讀中里徼之辭未半也，羊起而觸之， ……殪之盟所。”這一段記載的大意是說：從前齊莊公有兩個叫王里國和中里徼的大臣，這兩個人，官司打了3年還不能判斷。齊莊公怕隨便殺了會連累無辜的人，隨便放 了又會放過有罪的人，於是就讓他們到齊國的神社中發誓詛咒後，用一只羊來作判斷。兩個人都答應了。結果，他們兩個對着羊念訴訟文，王里國念完後，羊沒有動靜，而中里徼未讀完一半，羊就跳起來觸他。結果，齊莊公就把中里徼就地殺了。從這個記載中，可大致看出上古以神羊斷案的經過。

古代推崇神判法

獬豸斷案法雖只流行於上古，但類似的方法在後代還能發現。最著名的當推漢代竇太后使轅固生入圈刺彘的故事。竇太后相信道家思想，有一次，轅固在景帝前崇儒抑道，激怒了竇太后，她就命轅固進入上林苑獸圈中與野豬搏鬥，以是否被野豬觸傷作為有無罪行的判斷，幸虧景帝偷偷派人送去一把短劍，轅固刺中野豬，太后才沒抓住把柄。

神判法在中國少數民族中也廣為流行，基本方法都是看訴訟雙方是否被傷害為有無罪行的標誌，因為他們相信有罪者神靈必定罰之，無罪者再遇上什麼危險也不會傷害。如景頗族，據調查，有悶水、撈開水、煮米、斗田螺、雞蛋卦、詛咒6種方法。現以“悶水”為例試作介紹。“悶水”法用於較大的偷竊事件中，如牛被偷，失主懷疑為某人所竊，而某人不承認時，雙方就請出山官做主，舉行悶水測試。測試前，雙方由親友帶助，各出牛二三十頭，送到山官家，擇定悶水日期、地點，到時候由山官主持，雙方親友作證，先由董薩（魔頭）念咒，然後請一位有威望的老人叫天，請老天明斷是非，此後，爭執雙方將頭悶入水底，只要一方悶不住，先露出頭來，案件即可判決。若被告先露出水面，就被判為偷竊者，所出的牛全部賠償原告。如失主先露出水面就算誣告，所出的牛也全部送給對方。判定後，雙方還要各送一頭牛給山官。勝利者鳴槍慶祝，殺一頭牛祭鬼。所得牛分幾頭給親友，其餘的歸勝利者。

神判法不僅中國有，外國也有。如古希臘讓嫌疑犯逃進大海，或逼迫他跳懸崖，以生命作賭注看他是否有罪。非洲原始人讓嫌疑犯遊過毒蛇和鱷魚區。還有的方法就是讓嫌疑犯以手伸入燒滾的油鍋或開水鍋裡撈取東西，看他是否受傷，以斷是非。另外，據說，在某原始部落裡，神判法採取了如下的方式：讓被告站在兩個蒙好的籠子裡，其中一個關的是猛虎，一個關的是妙齡少女（或男子），然後讓他（她）去打開其中的一只籠子，若遇到猛虎，就證明是有罪，當場被猛虎吃掉，若遇到的是少女（或少男），就證明無罪，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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