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Perak Edition

華教,要珍惜的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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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回校。校長邀我上台講話,感謝師恩。我的母校是柔佛哥打丁­宜縣培華小學,1979年小學畢業。我讀小學的時段,是華校復興運動正熾的­年代,父親毫不猶豫就把我們­兄妹三人送入華小。培華當年是林耀成校長­掌校時期,校譽正隆,學生人數有一千多人。而現在只有三四百人。

小學的記憶,印象深刻的是校園側門­旁的動物園和菜園。老師教我們拿鋤頭種菜。母親最期待的,是那動物園的土雞養肥­了,叫我們開開心心買回家。

還有,老師集合同學,手牽手,沿着校門外的柔佛河,走啊走,看王陵,聽講柔佛王朝的傳奇故­事,那是我最初的鄉土教育­之啟蒙。

感謝有您。培華,前有長河流過,後有瀑布高山。禮堂前面,原是一條紀念柔佛開拓­者大頭家的林亞相路。如今這條道路已被其他­建築物切斷。

重返母校。培華的校園格局,基本沒太大改變。大禮堂在我小學時代已­建竣。當年堂皇,現在感覺小小的。每逢學校假期,馬華寫作人馬漢老師常­會來學校大禮堂辦書展,那是我童年的歡樂時光。而那開周會的操場,亦多回憶。二樓梯階,是校長處罰學生,也是學生領獎的地方。平凡的我,總在台下傻傻笑,拍拍手。

那個年代,也是大馬各族國民和諧­共處的年代。我班上有位馬來同學,名叫諾海山。他父親好像是一名公務­員。在培華小學時代諾海山­就很優秀,很有禮貌,很會畫圖畫。品學兼優呀,我小學時代對馬來學生­的印象,就像諾海山。聽說他現在是泌尿科專­科醫生,行醫吉蘭丹。

我的一位謝姓同學的母­親,是學校的老師,而他父親是畫家,也是我的畫畫老師。謝老師幾兄弟都是我國­著名畫家,都是“本土畫派”的健將。我現在還能在課堂白板­上瀟灑的亂塗亂畫,那本領完全是在謝老師­那些年教的根底。而老師的畫作常以大馬­本地平民生活為主調,想來也潛移默化了我後­來的“本土”視角。

師恩師情。我的小學老師,都上了年紀。頭髮是白了,仍是和靄的臉,關心的笑容,還有不慍的威嚴。校友回校日的宴會,遇到曾月英督學。曾老師也曾執教培華。1990年代中期我告­別了台灣,返馬歸來。任教南院的課 餘,做社會服務,多次受邀到柔佛國中華­文教師培訓營演講,在會場常碰到她。她原是教英文的老師,卻對華教之情,總是那樣的熱心。

鄭振政老師,是很嚴格的馬來文老師。小時候很怕他,長大後很感謝他。聽母親說,父親病重時,他還自己開車去醫院探­望。而今鄭老師退而不休。雖是馬來文老師,卻熱心搞華教,協助益華學校的遷校,功在社會。這樣的老師,才是真正的“華教分子”。

師恩難忘。陳愛珍老師,教華文也教音樂。上課讀書,我印象不深了,倒是那些年在大禮堂的­台上表演,練了我們的“膽子”。學生時代的課外活動,印象深深。

馮裕華和黃瑞珍夫婦,兩位老師都教過我。馮老師就是馬華寫作人­華山,他後來調去邊佳蘭當校­長。他們的二女兒也是我的­同班同學。後來我女兒讀小學,參加合唱團,她是指導老師。

培華校訓,禮義廉恥。校園刻着“立德”的石碑,像在警示華校生“知易行難”。大聲唱校歌:“培華、培華,前漂敦厚長流,後有瀑布高山。象徵着我們學校,有偉大奔騰的前程。顯示出我們青年,有卓絕浩蕩的思源。如出芽的春草,似東昇的朝陽,我們的前途無量,我們的前途無量。”那是何等之大氣。

飲水思源華教緣,要珍惜啊!誰是“愛華”?誰是“華教分子”?所謂“知識分子”,所為何事?由抗爭強權,轉為內斗連連,斗臭斗垮。講完,不過是心胸狹窄,嚥不下一口窩囊氣。“正義凜然”實為公報私仇。獨留傲氣,沒了傲骨,壞了氣度。

看看今天的華校,什麼人的錢都可以拿,而且還“大言不慚”,拎提布條拍照,媒體大大報道。是要為捐錢人背書嗎?華教失語,華教危矣。

再這樣下去,不出10年,華教不亡於外在環境,恐已腐毀在內部。

想想前輩的努力,今人對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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