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報和華商生存法則

16．7．2017

既然說印尼的華文教育如此青黃不接，前途坎坷，為何還有至少8家中文日報在印尼出版？它們如何生存，都什麼人在看？世界各級華商大舉湧入印尼打天下，這些中文底的新移民幫得到中文報業嗎？

大馬如此接近印尼，印尼華商如此成功，這對大馬華商來說，欲在世界第四大人口國家發展會不會是一種優勢？

在雅加達負責中文報數年，以上兩類問題被各界朋友問得最多，我也都帶着學習之心與他們一起討論，知無不言，不知則道不知，有辦法求知的就去求知。

關於辦中文報這方面，確實是一大難題，不完全是因為閱讀人口少而報紙太多的競爭，華社華商在中文紙媒的生態，其實也侷限了中文報的發展和生存空間。你來翻翻印尼中文報就知道，這裡的華社新聞報道主力，多在吃吃喝喝和不計其數的重疊又重疊的同一批僑領在不同場地合照、合照和合照，以及致詞人頭照、致詞人頭照和致詞人頭照，致詞內容是什麼不大重要，有一兩段登出來應酬就好了，最重要照片要大張要清楚。

有一些報社的投資人，多是在某區域或領域有些成就的華商，他辦報的目的非常簡單也很清楚，那就是在他的生活和商業領域宣傳他個人和公司的好人好事為主，新聞為次，至於關於華族文教方面的活動主催和華教人才培養，則乏善可陳了。

這類報紙，在蘇門答臘至少有兩家，爪哇三家，印刷量當然都會報大數，但同行中知己知彼，打腫臉皮充胖子的事人人都會做，現實是印尼的中文報蛋糕不夠兩個胖子吃，其他胖子們最多也只能各自在自己設立的舞台上閉門騷首弄姿，票房自己知。

也有的中文報門面功夫做足，儘量在大部分大大小小的活動與宴會上派送免費報紙，50人的宴會也送來100份，100人的宴會送200份，置於入口處任拿，還派發到每個座位一份，然後他們向外宣佈大量的報份，但同行知道，那是經過灌水又灌水的印刷量，非真實讀者量。最慘淡的是，宴會過後可見四處都是old newspaper，誰得空就來和他們談環保吧！

或許有些人問，他們的社團廣告比如賀詞和輓詞也很多啊，這還不表示他們報份多賺錢多嗎？

還是以精簡的方式說點內情吧。報紙是以眾籌的方式成立，其中一股東從中國弄來了一印報機，轉到親人名下，專門承接印刷這份報紙。報紙廣告方面，最犀利的方法是先刊登後看情況收錢，比如有何紅白事，這位股東知道誰認識誰，便為這些僑領之間互登一版版的賀詞或輓詞，過後再吩咐職員看情況去收錢，第一線和第二線的巨富當然不會去收廣告費，那是要借用他們的大名在報紙上製造形象的，要就收第三線的。與此同時，再派送大量的免費報紙到紅白事現場。

這樣的做法，報紙廣告多，看起來應該 很賺錢， 中內情，那些照片一直上報的股東們都知道，但沒問題，反正投資金他們當作自已的宣傳費就好了，才馬幣幾十萬或幾百萬的小事，但對大賺印刷費的股東來說，他所得到的名與利和對中國的江湖地位，幾乎已讓他成為華社最有影響力的巨星了。

可見商人辦報和報人辦報的巨大分別，真的可在印尼這有限市場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了。我們為了替股東負責，當然不會走這些冤枉路，基於許多華團和華商願吃那一套，甚至接受該家報社負責人提供的廣告捐增，即容許華團在報紙免費刊登若干數額的廣告，而負責人仍可以大量印報紙賺他的印刷費，眼見如此乾涸的廣告紅海，我們只好花多點精神在爭取商業廣告來立足了。

大馬華商入主印尼市場方面，模式和領域種類繁多，印尼方面對海外投資也有諸多限制，合資公司有限制外資最多持股量，可容外資持股100％的最低投資額動輒數百萬令吉以上，這些明確訊息可在網上取得。

想說的是，一般大馬華裔想在印尼開一間公司做點小生意，你的華裔身分來找印尼華商合作未必有優勢，真的找對人才可以，除非你只想用他們的印尼國民身分開公司，以避開外資公司的最低投資金限制，這個選擇就很多了，因為可以在另一邊簽定協議，然後種族問題就不是問題了。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