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Sarawak Edition (Kuching)
外國大學的生財工具——捐贈基金
近年來,公立大學喊窮不是沒有理由,政府自2016年度財政預算案已開始大幅削減公立大學的撥款,部分大學獲得的撥款頓時縮水超過20%。接着在2017年度財政預算案,政府繼續大砍公立大學經費,削減幅度達19%。
大學經費動輒以億計算,在撥款連年削減的情況之下,部分公立大學今年得到的經費較前年減少不只幾十或幾百萬,而是上億令吉。即便是最優秀的馬大(UM)也成了苦主,馬大2017年獲得的撥款比2015年少了逾2億令吉。(請見圖1)
這些數字看在公立大學眼裡頗為驚心動魄,事實上經費削減的效應也已經開始發酵。以馬大工程學院為例,儘管該學院在2017年QS世界大學排名卓越,但是其院長今年4月才無奈表示,學院身陷經費短缺的困境,以致院方留不住人才,短短幾個月內流失了過半研究生。
公立大學的經費缺口到底該如何填補?有人擔心大學會調漲學費,不過高教部曾一再聲明大學不會向本地學生開刀。在本地生學費不調漲的情況下,政改研究所執行總監王維興認為,公立大學或會增收國際學生和研究生,因為校方可以借此向國際學生和研究生徵收比較高額的學費。
倘若公立大學真的增收國際學生和研究生,他表示,這可能會影響本地學士生的錄取人數,換言之,學士生的入學門檻會相對提高。
不過,馬大前校長丹斯里高爾扎斯曼看法不同,他認為政府不會向本地學士生開刀,“因為這會是敏感的課題。”何況他認為國際學生的學費雖然是一筆收入,但根本不足以填補大學的經費缺口。他舉例,學費收入僅佔馬大總收入約8%,這比起政府撥款大幅縮水的那40%,根本是杯水車薪。他補充:“何況大學能招收的國際學生人數有限,所以(透過增收國際學生來增加收入)效果不會顯著。”與其打學費的主意,他認為本地公立大學應該從其他方面增加收入,例如設立和善用“捐贈基金”(Endowment)來錢滾錢。
捐贈基金的運作方法,通常是大學將不同管道獲得的捐贈集中到一個基金,然後利用部分資金去進行風險較小的投資。捐贈基金可用來改善大學的教學環境還有資助科學研究,特別是當大學出現財務危機,捐贈基金還可用來應急。捐贈基金越是雄厚,大學對政府撥款、學費收入和其他資金來源的依賴就能相對減低。
高爾扎斯曼指出,在美國,大學設立捐贈基金不是什麼新鮮事,像哈佛大學和耶魯大學,就把捐贈基金管理得有聲有色。
事實上,美國一些經營有道的大學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他舉例,享有頂尖學術地位的哈佛大學,其捐贈基金在1990至2005年這段期間,就從48億美元劇增至259億美元。多年前英國《衛報》曾經報道,包括哈佛在內的多所美國大學,利用捐贈基金在非洲收購大量土地,可見這些大學的財力多雄厚。
王維興也說,世界很多一流大學都有設立捐贈基金,基金的資產有可能來自慈善家的捐贈,也有可能是政府贈地給大學經營。總之,大學會從中抽取一部分去進行投資,再把收益回饋在大學的發展用途上。“像牛津這種一流大學,它們每年從捐贈基金得到的回酬是很可觀的,所以他們可以自治,不用聽政治人物的話。”
為了大學長遠的永續發展,高爾扎斯曼說,本地大學應該從現在就開始正視捐贈基金的重要性。他表示,馬大過去也有很多資產,但是並沒有像哈佛和耶魯大學那樣,利用本金去錢滾錢。由於本金通常不能動用,因此大學應該設法利用本金去生財才對。
在政府撥款緊縮的情況下,他認為公立大學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經費縮減的情況持續惡化而大學又什麼都不做,他估計不出三五年,就連馬大都會撐不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儘管政府撥款縮水搞到公立大學愁雲慘霧,但近年來國內幾所大學的世界排名卻不降反升,這又該如何解釋?
高爾扎斯曼的回答像是潑了一盆冷水;他說,經費縮減的效應不會馬上顯現,但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以馬大為例,目前大家看到馬大排名提升,實則是過去幾年努力的成果。馬大於2011年獲政府提供一筆高達6億令吉的研究經費,確實有助馬大推動研究。可是一旦經費耗盡,研究的腳步恐怕會放緩,到時大學就會開始走下坡。“簡單來說,這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