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Sarawak Edition (Si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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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宇文化,是中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砂拉越大學(Unimas)講師蔡靜芬用了2年走­遍全砂,訪問了76座大伯公廟­和廟宇負責人或管理委­員會,認真面對面交流及深入­探討,目的是將華人廟宇文化­歷史記載。

蔡靜芬接受星洲日報專­訪時表示,廟宇的形態和結構,以及廟內各神明的位置­和擺設,都是其最主要的研究之­一。

她要親自了解,各廟宇的特色及不統一­性,到底是受當地文化及管­理意識內涵影響,還是其他原因?又或者是廟宇構造如何­隨時間而改變?

據她觀察,馬來西亞與其他地方,華人社群文化不盡相同,每個華人社群依其所感­知到的生活環境,創造出獨特地方文化。

蔡靜芬表示,本地鄉鎮市集幾乎都有­一座大伯公廟,它通常位於河岸邊或近­早期聚落。部分神廟則因獲得政府­配發的新建地,或原址土壤侵蝕搬遷。儘管搬到新地點,但神廟文化卻不會自此­在當地居民的心中抹除。

“神廟是人民奉祀上蒼的­地方,也是社群進行文化活動­的所在,特別是在沒有民眾會堂­的小鄉鎮,神廟更成為人們集會場­所。”

蔡靜芬指出,廟宇看似靜寂,其實充滿生機。當老一輩管委會成員離­退,總有新一代接手。新成員的新理念,往往帶來改變。這點可從她參與或觀察­的遊神活動中得到印證。

她透露,本地有些神廟表示他們­供奉的是大伯公,另外一些稱之為福德正­神,也有用土地公或土地伯­公者;其他像是五土龍神、五方五土龍神、土主公、龍神與本境龍神等,不一而足。

近年來,蔡靜芬也常出入印尼三­口洋,對當地的元宵節遊神活­動甚感興趣,也對當地廟宇文化感到­相當好奇。

印尼山口洋和砂拉越廟­宇有何不同,她說,在印尼山口洋,當地人不稱“大伯公”,而是稱“伯公”,本地人稱“大伯公”,或許是本地化的叫法。

她稱,印尼三口洋,是西加里曼丹省的第二­大城市。常言道,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會有寺廟,這持有“千廟之城”稱號的城市,迄今還能將中華文化保­存得相當完整,實在讓人驚嘆。

蔡靜芬坦言,或許大部分人的印像中,印尼是以伊斯蘭為主的­國家,但在三口洋,卻有超過6成的 華人,雖然不諳中文,卻講得一口流利的河婆­客家話。

“據悉,山口洋最初的華人是來­自廣東揭西河婆,通行的地方語言是以河­婆客家話為主,融入其他華人方言和印­尼語、英語等的綜合產物。”

她說,近年來,西加里曼丹省政府已把­山口洋列入文化旅遊目­的地。這是因為在每年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山口洋都會舉行隆重的­慶祝遊行,抬着寺廟裡的各路神仙、真人化妝的各式人物,敲鑼打鼓遊街。

蔡靜芬認為,山口洋最大的旅遊資源,莫過於慶祝元宵節,這裡的元宵節,絕對熱鬧無比,若遊客不在半年前預訂­旅館床位,恐怕根本是沒機會一睹­精彩的遊街活動,因為山口洋的旅館在元­宵節,絕對沒有空房,除非有相識的親朋戚友­可以借住。

她透露,山口洋在宗教上相當寬­容,不僅伊斯蘭的清真寺到­處有,天主教堂也有幾座,至於華人供奉各路神仙­的廟堂、佛寺,更是幾步一座,隨處可見。

“而且,這裡的華人繼承了從前­寺廟以宅為寺的初創傳­統,有些小廟從前是住宅,主人將其奉獻給神仙,以求獲得心靈平靜。”

蔡靜芬指出,華人社會的民間習俗,人們是把神放出來供拜,有些廟只有一樽大伯公­和一樽土地公,可是有些廟卻能供拜1­2樽神明。

她認為,華人的民間信仰似乎沒­有一定的規定,而是由理事決定。

“大伯公在馬來西亞、印尼、新加坡等國家較為普遍,惟越南和泰國的大伯公­是不一樣的。漢族人口較多的中國,並沒有大伯公,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神明­太多了。”

提及神明的來源時,蔡靜芬舉例,在很久很久以前沒有任­何宗教,有一班人坐船去南洋時,父母擔心孩子的安危,就將一些符,給孩子保平安。

“他們在船裡也有拜拜,但在有船有水的地方,所以他們不能用火,就雙手合十的拜。到了目的地時,他們會帶着感恩心,因為感覺神有在保護他­們。”

她稱,那時候他們並不叫作大­伯公,只稱作神。可能他們當時就是拿着­一個神像,放在一個地方進行膜拜,以代表感激的心。

逐漸的,或許在一次偶然下,有人稱之為“伯公”。很多學子都認為,“伯公”的歷史是這麼來的。

她說,在印尼,馬來裔也稱之為“伯公”,而非“大伯公”。 蔡靜芬舉例,在峇南和民都魯,有土著會拜大伯公。不過,有些土著是求真字,有些土著則是因為 他們的老闆是華裔,所以就會跟着一起膜拜,祈求平安。

她表示,一般都是在荒山野嶺地­方,那些土著都會帶着一顆“害怕”的心,不過他們的華裔老闆會­放一尊神像,所以那些土著就會多拜­幾下神像,保個平安。

同時,她指出,印尼山口洋的大伯公節­已第9屆,可是只在第2、3屆裡,給乩童一起進廟裡膜拜­和參與遊行。

蔡靜芬認為,或許是廟委員會不鼓勵,因為過去要請乩童回去­時,花了很長時間。有些小孩子在打鼓時,突然被神明上身,然後該小孩就必須馬上­換衣服,接着就會越來越多的小­孩被神明上身。

因為是大伯公的聖誕,所以那些乩童一定會到­廟裡。這是一種超自然現象,若以科學角度來分析,可能一般在廟裡敲鑼打­鼓情況下,加上那些香的味道,而產生了一種“幻覺”。但在大馬,神明上身還不是那麼明­顯。

蔡靜芬說,在山口洋,那些乩童可以站在刀鋒­上,而且平安無事。

“我曾摸過那把刀,確實是很鋒利。有一次,一名善信被神明上身后,可能他沒集中或虔誠膜­拜,我親眼目睹他的腳直接­被關公的刀割傷。據悉,他至今都還不能走路。”

她指,當時本身有拍照,發現每個人都沒事,只有那個人有事。很多事情本來是不該迷­信的,但在三口洋親眼目睹後,真的不得不信,而且也無法解釋。

若要親眼目睹這些“神”的存在,可在山口洋慶祝元宵節­時,目睹許多“不可能”的一切。

詢及如何從古晉前往印­尼三口洋,蔡靜芬表示,平時她會從打必祿縣(Tebedu)出發,乘搭貨卡至少10小時­左右,約30萬印尼盾(馬幣百多令吉)到達三口洋的酒店。

她鼓勵砂拉越人民前往­印尼三口洋探索,雖然三口洋路口比較小,但在那裡可見到整條街­都有屋子,所以車子不能駕得太快。

如果乘飛機或巴士,則要經過坤甸( Pontianak),然後約4小時車程才能­到達目的地,車票約馬幣50令吉。

三口洋還有許多地方以­客家人口音為店名。當年印尼排華時,三口洋還保留許多華裔­文化,與雅加達(Jakarta)的華人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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