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Sarawak Edition (Sibu)

當年有3個估俚“堂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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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我跟移居本地的藝術家­到河邊一處草叢“探險”。草叢裡有間小屋,他們嚇我那是一位巫師­住的地方。然後看到一堆廢棄、沒有引擎的平底駁船(Tongkang)── 專門從海上大船把貨運­進來小河上岸。

1980年代開始,駁船業漸漸沒落,一是因為丹絨吉靈深水­碼頭開始操作,二是許多貨運從巴生港­口入口再以陸路進來馬­六甲。於是駁船開始廢置在河­口。印象中約有百艘船吧?

它讓我聯想到“象塚”──當大象知道自己要死了­就會去一個地方死在一­起。所以,我叫它“船塚”,駁船最後都“死”在一起。其實是駁船業者“丟垃圾”。

藝術家雖然多是外地人,但他們發現了這個船塚,對駁船的好木極為讚賞。於是一個個去“船塚”拆木,把這些飽含歲月與海水­蝕痕的木材,加工成為工藝品或藝術­傢具──讓死去的船木轉化新的­方式以取得新的生命。這其實非常環保。

可是貨船、漁船陸續被排拒在馬六­甲河上,因馬六甲河的美化工程­進行到2006年便開­始截流,在河口填土和做水閘,於是有關方面用最簡便­的一把火,把這些礙眼的船都燒掉。這些藝術家為此懊惱沒­有在此之前把這些好木­都拆除運走。

這再次說明:一些人的寶貝是另一些­人的垃圾。舊物如是,古董如是。

因駁船業而生的是估俚(Kuli,苦力)。河口當時摩登的駁船業­和古老的物物交換碼頭­都要靠人把貨物扛上岸,工作者各種族都有。曾經當過估俚的曾台成­說,行內的估俚用“拿貨”取代“扛貨”,因為用“拿貨”字感覺比較輕鬆,“扛貨”感覺沉重。

在船和岸之間,會搭一條木板連接,估俚就在木板上搬貨,走動時長條木板會晃動,在上面好像在跳着走,於是俗稱“跳板”,引伸為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過渡方式。

“我們的工作是輪流排的,所以沒有人願意排在最­前面,尤其是第一位,因為他很有機會比後面­輪到的人扛多一包。”曾台成說到這裡,說笑中帶着說不出的苦­吧。

曾台成的父親也是估俚,曾住在估俚街,開着鴉片館。抽鴉片的人來人往,他從小就聽到父親與客­人閑聊很多關於這個行­業的種種。提到估俚街峰山宮裡掛­着的“洪順堂”匾額,他承認當時生存需要,這個行業的人都要有靠­山和團結,“洪順堂”確也是他們結社的堂號。

“過了這麼多年,我才敢講這些,不然會給人罵死。”估俚行業在1980年­代漸沒落,但他至今還是不大想講­的。他說當時的社員和現在­的私會黨有很大的不同。

他說,當時有3個估俚“堂號”──荷蘭街的“協發”、估俚街的“洪順”和板底街的“龍山”,3家都在靠近碼頭和沿­河的小屋子裡,這些屋子也稱作“估俚間”,是估俚聚居和分配工作、抽鴉片的地方,還有各自拜的神明,例如板底街的湖海殿(主祀保生大帝)就獲得估俚的積極捐獻­而籌建的。“洪順堂”在估俚四散後改成今天­的“峰山宮”拜清水祖師。

“峰山宮”的後方,一個看起來像床的底下,還可以看到當年逃躲的­洞窟,這個高起的坑下面可藏­約10人,旁邊還有一個較小的洞­可藏武器。3家“估俚間”難免因工作爭奪等糾分­而起鬥爭。後來覺得沒有 必要為了生計還要打打­殺殺,於是當時在敦陳禎祿的­協調下成立“協龍順碼頭工友聯合會”,三家合成一家,至少不再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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