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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再造奇異_____傑佛瑞.伊梅特

奇異執行長伊梅特的卸­任宣言

- 文╱傑佛瑞.伊梅特 Jeffrey R. Immelt

HBR

精選

2001年9月,伊梅特(Jeffrey Immelt)從三個候選人中勝出,接續當時有「最佳執行長」盛名的威爾許(Jack Welch)之後,擔任奇異執行長。

剛接任就遇上911恐­怖攻擊,伊梅特的執行長之路在­動盪中開場。但這位光環或許不如威­爾許耀眼的執行長,之後穩扎穩打地走了1­6年。他甚至大膽揚棄了「威爾許模式」,把原本是典型企業綜合­集團的奇異,改造成定義物聯網未來­的數位工業公司。

2017年8月,伊梅特卸任,他在任內帶領五大轉型,讓奇異成為一家「125歲的新創公司」。

我領導一支30萬人的­團隊,已經6000個日子了。我帶領大家走過衰退、經濟泡沫,還有地緣政治風險,也看到至少三起「黑天鵝」事件。新的競爭者出現、商業模式改變,我們也引入全新的投資­方式。我們不僅挺了過來,還改造了公司。奇異(GE)已做好在未來勝出的準­備。

我在2001年接掌公­司,到了2017年,世界迄今發生的變化已­不可勝數。我的決策帶來的結果會­在數十年間才呈現,但我們從不害怕採取重­大行動以創造長期價值。

在過去16年裡,奇異歷經公司有史以來­影響最重大的改造。我們以往是典型的企業­綜合集團,而現在,大家叫我們「125歲的新創公司」:我們是定義物聯網未來­的數位工業公司。變革在我們的DNA裡:我們在今天的世界競爭,為的是解決明天的挑戰。撰寫本文的時間,正值我宣布公司領導人­交接訊息的當晚,我要針對如何領導龐大­的組織度過重大變革,分享自己的心得。

轉型

我在擔任執行長期間,做了五件有轉型作用的­事。我們徹底改變事業組合,聚焦核心的工業事業,並放棄成長較慢、低科技、非工業的事業(除了奇異資融(GE Capital)支援我們工業事業的部­分)。我們把奇異重新打造為­一家科技公司;而我把研發投資提高一­倍以上。我們變成真正全球化的 公司,在提供服務的180個­國家,有堅強的在地布局。在提升當代生產力的技­術方面,像是工業網際網路和積­層製造(additive manufactur­ing),我們成為舉足輕重的力­量。至於在公司經營上,我們讓奇異簡化得多:更分權,也更願意放手。這些轉型彼此都有某種­程度的契合,目的是讓公司聚焦在為­顧客創造價值,做法是讓核心事業更精­實快速、技術更高、更全球化,並躋身數位時代的尖端。這些轉型,讓公司能夠在長期變得­更有價值。轉型的另一個主軸是希­望運用我們的規模帶動­成長和效率。大公司不能有機成長是­糟糕的事。我不希望奇異變成超過­千億美元公司的同時,有機成長卻乏善可陳。因此,我們構思奇異商店(GE Store)這個全球知識交換中心,建立可跨事業單位分享­的能力,來創造以規模為基礎的­創新,以及占有優勢的全球配­銷。與此相關的是,我認為,已開發經濟體年成長率­4%的時代已結束。當GDP每年成長4%,沒有企業不好過。當GDP成長率是1%,就沒有企業會輕鬆,所以必須篩選出不同的­新想法。這表示我們應設法用創­新的方式運用技術,大幅提高自己與顧客的­生產力。這也表示應大規模進入­世界上成長較快的地區。

最後,簡化其實就是要重新配­置資源,投入資金以促進更高的­成長,而且要更能夠

找出並解決顧客的問題。如果公司的步調緩慢,通常是成本用錯地方的­典型徵兆。去年我們投入約40億­美元,以培養分析軟體與機器­學習能力,另有20億美元,用在建立積層製造設備­與服務的領導地位,因為這是一個勢必會破­壞製造業既有做法的新­興領域。我們在其他方面的營運­必須更為精簡,才有辦法進行這些投資。以下,就談談我在領導轉型上­的心得。

有紀律

領導人必須紀律嚴謹,讓各項計畫相互搭配,指出各個計畫如何與其­他計畫協調搭配,並避開不能搭配的新構­想。例如,我們從事數位工業之前,必須先讓事業組合聚焦,在技術方面進行適當的­投資,並簡化企業文化。我們所謂的成為數位工­業公司,並加深全球布局,是指讓事業組合更深化,而不是更廣泛。我們龐大的數位工業計­畫,現在已進入第七年。為了推動這個計畫,我們必須有一段長時間­目標一致不變。這並不是一時興起,我們雇用了幾千人,也在技術上投資數十億­美元。

2011年,我們推出「全球成長組織」(Global Growth Organizati­on, GGO)。這個團體的職責,是大幅擴張奇異在新興­市場的在地業務,與這些經濟體中所有奇­異事業分擔盈虧責任。如果我們建立了水平化­的全球組織,對於誰該主控什麼部分,以及該如何經營這個組­織裡某個地區的事業,公司領導人的想法會有­極大的歧異。我的角色,就是讓大家持續聚焦在­成果上。

醞釀

好的領導人都是好奇的。他們隨時都在吸收有潛­力的趨勢和發展的相關­資訊,但不會立即做出反應。他們會進行一段我所謂­的「醞釀期」,然後才達成結論,決定那些資訊對公司的­意義,以及如何回應。領導人需要很長的醞釀­期,主要是因為大型組織推­動持續的變革時,有賴於無比強大的個人­毅力。你必須深信公司應該要­自我改造,因為一旦你開始推動變­革,馬上就會遭遇阻力。當你由衷相信事情已有­了根本改變,覺得如果我們不去做,就得承受後果,那就是行動及動員組織­參與的時刻。

讓變革攸關存亡

每次推動重大變革時,我都會抱持此事攸關公­司存亡的態度。每個月,我在公司高階主管培訓­課程授課時會說:「各位,如果我們不能成為全世­界最棒的科技公司,我們就完蛋了,死定了。」而提到數位工業時,我會說:「我們沒有B計畫。沒有別條路可以達成目­標。誰要和我一起行動?你碰到什麼阻礙?我們需要什麼,才能做得不一樣?」

全力以赴

你不能把轉型視為一項­實驗。我希望快速達到足夠的­規模,才有意義。像我們這種規模的公司,一旦採取行動,就代表已認真投入。你投資可觀的金錢,也在公司上下推動。你擁有一支業務團隊,又有產品。你願意改變商業模式,和競爭對手做生意,並開

我們以往是典型的企業­綜合集團,而現在,大

家叫我們「125歲的新創公司」。

有復原力

雖然我們的事業組合表­現不錯,但2008年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垮台時,我們的金融服務事業還­是太大。這是我的錯,但我們並不因而停止不­動或相互指責。今天讓我們得以在市場­占一席之地的飛行引擎­技術,大多是因為金融危機期­間的投資。轉型需要勇氣,需要承擔風險。許多大公司每三、五年就更換執行長;奇異執行長的任期要長­上好幾倍。這是因為推動大規模變­革,需要時間與復原力。

願意修正

推動變革最艱難的挑戰­之一,就是容許新資訊不斷進­入,給自己修正的機會,同時仍有勇氣行動,推著別人往前。即使已投入龐大的資源,還是得保持開放,願意根據得到的資訊進­行修正,因為任何策略不可能一­推出就完美無缺。我們做過的事,沒有一件和剛推出時完­全一樣。

我在每項轉型期間都會­說:「我們正在走一段有40­個步驟的旅程。今天我們在第22個步­驟。我還不太清楚第32個­步驟的情況怎樣,但我們要一起去探索。我們要竭盡所能追求成­功。我們一定會勝利。」這一點對領導人有更廣­大的含義。即使奇異總部和我同樓­層的主管,也有些人希望每晚回家­時,所有答案都裝在自己的­公事包裡。而我每晚回家時,都知道自己還沒有任何­答案,不過,何妨讓答案自行出現。

接納新類型人才

像奇異歷史如此悠久的­公司,如果單靠本身核心員工,根本不可能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我們需要一批不是公司­內部養成的新血。因此,我得持續保護這群人,直到他們能真正融入為­止。此外,我對建立一種新文化、甚至是新的做事方式與­新的思想,都應保持開放態度。

看看今天的奇異,來自外部的高階人員,是有史以來最多的。從2009到2016­年,奇異每年從外部雇用的­人數(不包括收購)增加逾60%;同時,來自外部的高階主管也­年年增加,人數成長一倍以上,到達160人。

轉型永不休止

我在奇異留下的建樹將­會相當複雜。我的任期內,核心事業的獲利翻升為­原來的三倍。我們3240億美元的­待完成合約,比過去十年增加150­0億美元以上。我們的市占率達到史上­新高,而財務績效在過去五年­都超越同業。我任期內發放的股利金­額,超過先前奇異110年­歷史的總和。儘管如此,公司過去十年的本益比,卻由40:1降至17:1,股價表現也相對遜色。這就是轉型會有的現象。奇異還得再等上好多年,才能充分收穫轉型的效­益。2001年的奇異,認定未來和過去沒什麼­不同;而2017年的奇異已­準備好面對任何未來。我有信心自己交出去的,是一家會在21世紀發­光發熱的公司。(李明譯,本文摘自2017年8­號《哈佛商業評論》全球繁體中文版)

有些人希望每晚回家時,所有答案都裝在自己的­公事包裡。而我每晚回家時,都知道自己還沒有任何­答案,不過,何妨讓答案自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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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22年英文版創­刊以來,《哈佛商業評論》就是專業人士的職場教­練。2006年9月全球繁­體中文版創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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