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業長青的六大祕訣＿莫頓＆布萊恩

中文有一句諺語：「富不過三代」。但其實，在其他國家的語言裡，也有諺語在講述家族企業的魔咒。

美國人說：「爺爺穿工人裝，孫子也穿工人裝」（shirtsleeves to shirtsleeves in three generations）；英國人說：「從窮人木鞋再穿回窮人木鞋，不過三代」（clogs to clogs in three generations）；義大利人也說：「爺爺輩睡馬廄，爸爸輩睡天上，孫子輩重新睡馬廄」（stables to stars to stables），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其實也有許多家族企業過了三代，一樣春秋鼎盛。

例如製造鋼鐵產品的領導者維爾拉德米吉昂公司（Viellard Migeon & CIE，簡稱VMC），它撐起了法國的工業革命。1796年兩位企業家在一個叫莫爾維拉爾（Morvillars）的小鎮租下了幾家鐵工廠，1806年時，這間公司開始生產金屬製品。至今VMC已經存活了數個世紀，是擁有1萬7000名員工、規模橫跨140個國家的大公司。

VMC裡面最大的是LISI集團（LISI Group），專門出產汽車、飛機和醫療產業用的金屬緊固件，員工1萬2000人。

VMC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在漢諾基協會（Hénokiens）裡，大概有50家的家族企業，歷史超過200年。

最老的要屬在西元718年就開業的日本溫泉飯店法師旅館（Hoshi Ryokan）。若以VMC為例，可以發現家族企業永保長青的六大祕訣：

健全所有權架構，持續修剪家族樹

商業策略：具備敏捷的長期商業策略，得以應付全球競爭和變化步調更快的經濟情勢。

例如伊曼紐爾・維爾拉德（Emmanuel Viellard）是LISI集團的現任執行長，也是VMC家族的第九代傳人，他經常歸功於創辦人的經營理念。他說，創辦人最天才的地方是從一開始就以滿足顧客需求為念，貼近市場。

傳承：這是讓下一代做好準備投入家族事業的

過程。長壽的家族企業知道如何交棒給下一代。一直以來，這些家族企業知道如何把規則和程序安排妥當，以一種透明公開的方式導引交棒策略。這些規則和程序在過去通常都是遵守長子繼承制。

然而，在今日，許多長壽的家族企業改採行任人唯才，無論家中排行或性別，從家族裡遴選最有才華、最投入的下一代人選繼承大統。此外，永保長青的家族企業往往會雇用專業的管理人。

例如，伊曼紐爾・維爾拉德1986年畢業於法國的頂尖商學院—北方高等商學院（EDHEC），之後，他在法國特種部隊裡服役，學習在該領域的領導技能。又在一家全球顧問公司累積經驗，於1995年加入LISI航空部門，自2016年起，擔任集團

執行長。

所有權︰一個能提供誘因讓家族成員為企業創造加值，同時又讓家人衝突最小化的法律架構。健全的所有權架構可預防家族企業的所有人交纏不清，特別是在涉及分配股利這類敏感議題的時候。

VMC為了維持家族企昌盛，靠的是不斷「修剪」家族樹。對於一個有1500名成員健在的龐大家族來說，這不是件易事。目前積極參與的股東大約只有160人，有60個持有股份較多的股東，組成核心團體。其他100個家族成員則在家族企業裡持有很小的股份。

公司治理與領導：找出創造價值者，並為這些幫企業創造價值的人，打造最好的支援結構。長壽的家族企業，世世代代都希望能出至少一位幫家族提升價值的成員，帶領公司和家族邁向下一個階段。以這些精英領導人為核心，打造一個治理架構，提供誘因並發揮協同作用。架構中很關鍵的一環是由重量級產業專家和非家族成員所組成的董事會。

例如VMC的最高階核心領導團隊是由家族成員組成，旗下每家公司都有扮演關鍵角色的專業董事會，為個別企業打造商業策略。

創新與創業：因應數位化、破壞式創新和工業4.0，建立企業架構並提供誘因。科技、經濟和我們的社會，正以較以往快的速度變遷。長壽的家族企業當然不會自外於這個高速變動的環境，他們了解創新的重要性，從第一代傳承下來的企業家精神也恆久不變。

VMC為了在成長快速的鋼鐵業裡維持競爭力，

始終把創新和產品開發放在最前端。

最有名的創新發明是1970年時，一位技師發明了一個自動化流程，生產一款三叉的魚鉤。這款魚鉤的製程很複雜，在今日，VMC已經是全球第一的製造商，且顯然是歐洲唯一一個還在生產魚鉤的公司。

為了確保領先，生產這款三叉魚鉤的機器沒有公開存放，只有莫爾維拉爾工廠的員工能用它。目前這款三叉魚鉤的銷售占了樂伯樂—VMC魚鉤產品銷售額中的50％。

專注家族治理，打破富不過三代魔咒

家族治理︰企業結構與流程，旨在促進家族的團

結和充分參與，能夠做一些重大的決定並且解決衝突。

VMC在開例行會議時，領導人會把下一代當接班人栽培，諄諄教導公司的決策制定過程。資訊透明和相互溝通是非常重視的原則。維爾拉德家族不斷透過例行的公司活動與會議，鼓勵員工珍視他們的本業—鋼鐵業。

對永保長壽的家族企業來說，上述的六大祕訣始終是最重要準則。第九代傳人伊曼紐爾・維爾拉德說：「你的事業不僅代代都需要改革和創新，甚至同個世代也得經歷多次的變革」。

維爾拉德家族證明了，一個家族企業想要歷經兩個世紀還長久不衰，需要的是家族領袖和事業單位的緊密合作，如此就能打破「富不過三代」的魔咒。（陳佳穎譯，本文由莫頓・班奈德森（Morten Bennedsen）、布萊恩・亨利（Brian Henry）聯合撰筆。莫頓為歐洲工商管理學院家族企業國際研究

中心主任，本專欄由莫頓、范博宏、後藤俊夫共同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