跖狗
葛念念這一劍扎得很深,血流得太多,薛捕頭黝黑的臉上顯出死灰的蒼白來。老焦一看不妙,心想得讓頭兒醒著,便道:「頭兒,這我就不明白了,怎麼見得盜劍的一定是狗子呢?他又是使了什麼妖法,怎麼把劍盜了去?」
薛捕頭冷笑了一下:「李蒔言那王八羔子⋯⋯有句話倒說對了⋯⋯咱們自個兒⋯⋯也信不得⋯⋯」
老焦心底一涼:怎麼答非所問呀?已經神志不清了⋯⋯
薛捕頭又道:「眼見非真⋯⋯我們都以為『天奪』被盜走的時候,那劍還好好地在盒子裡呢⋯⋯」
「這是怎麼回事?」姚三奇道,他親眼看見大家衝進書房,李大人親手打開匣子,裡頭已經空了。
「所以他才要事前下書,還留下了那張條子⋯⋯就是要我們在盒子打開的時候自亂陣腳,就不會發現他玩的什麼把戲了⋯⋯」薛捕頭苦笑一下。
那時所有人都真給他矇了,沒有一個人想到有什麼不對:「我們打開匣子時,只看到匣底襯著的黑絨布⋯⋯就以為匣子空了⋯⋯可我們都被騙了⋯⋯匣子封上後,根本不可能再取出劍來。可是蓋子和匣子間有細縫⋯⋯可以插進一張棉紙⋯⋯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張黑紙⋯⋯那時劍還好好的⋯⋯在那張紙下面⋯⋯他是專要把我們都哄過去了,等大家出了書房捉賊,他再去拿那劍⋯⋯不是什麼隔空取物,那匣子根本是我們給他開的⋯⋯」
薛捕頭不住苦笑,從上鎖的匣中取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是李大人一點也不信任他們,他也信不過李大人,以為劍打開始就不在匣中,才沒有想到這麼簡單明白的事。
「會知道⋯⋯『天奪』裝在怎樣的匣子裡⋯⋯匣中用什麼樣的襯裡⋯⋯就只有鑄劍的金行逢⋯⋯他一定事先找過他⋯⋯我已經派肥牛去找金行逢了,他可以做⋯⋯做個人證。」
「手法是明白了,可是怎麼知道就是狗子幹的呢?」姚三問道,他和薛捕頭、二愣子逮住狗子時,他還嚇得差點沒尿濕褲襠,怎麼看都不像個大盜。
「我們那天⋯⋯問他話時⋯⋯他說了奇怪的話吧?『不打開箱子,怎麼知道裡頭是什麼』⋯⋯」 (六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