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製造了中國 政治謠言 ？

沒有任何一個社會、國家或時代沒有謊言、謠言，不同的是程度。很顯然，當政權謊言越多，政局越不穩定，謠言就越多。用這個道理解釋今天中國政治謊言布滿官媒，謠言卻在民間滿天飛的現象，就很貼切了。

鬥爭

破綻

周令集團下餌

舉最近幾星期謠言的例子。一則是說前政治局常委、政協主席賈慶林，被38集團軍拘捕、押解到內蒙古呼和浩特；一則是說前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曾慶紅被關押在天津；一則是說前政治局委員、軍委常務副主席郭伯雄乘坐國航CA155航班外逃未遂，引發上海航班大亂⋯⋯。這些謠言流傳快、覆蓋廣，是因上述幾個人貪污腐化的傳言已久，且中共18大後，習近平和王岐山反貪抓虎欲收不能的態勢，所以這幾個人被抓或逃，不少人認為不無可能。一些專家和媒體分析，這些謠言可能是在中共黨內鬥爭下，由某些派系釋放出來。一種可能，是來自周永康、令計劃餘黨的反撲：謠言在中共北戴河會議前夕大量冒出來攪渾水，以打亂習近平、王岐山布局，穩住周令集團陣腳；另一種可能，來自反江澤民勢力的不滿和反抗：因為賈慶林、曾慶紅和郭伯雄都是江的親信、近臣，釋放這些謠言，讓人們相信習近平會通過抓這些「大老虎」來獲取更多民心，樹立更高名望，增強更大權威，從而挫敗江澤民的干政能力。

細節不堪檢驗

但細究一下，這些傳言可信度不高，關鍵細節缺乏常識。第一，當時習近平正外訪南美洲，難道一邊抓這麼多黨內盤根錯節、實力雄厚的大老，他還可出外悠哉遊哉、輕鬆周遊？除非有人要趁他出訪之機搞政變！第二，弄一個周永康， 都要周密策畫、慎重合圍，最後落案還拖泥帶水，難道能一下子同時拿兩個前政治局常委、一個前政治局委員、軍中一號人物開刀？除非習近平與王岐山真想翻江倒海，捨一身剮，徹底清算江澤民的勢力！再看細節，可疑之處更多。抓個沒有一兵一卒的前政協主席賈慶林，為什麼大動干戈，動用38集團軍兵力？抓一個實權派人物曾慶紅，為什麼要把他關押天津，關押頂尖人物的地方一般在秦城監獄，軟禁選擇地則廣泛些。而說郭伯雄外逃會乘坐國航CA155航班--當天根本就不存在這個航班！從關鍵性細節缺乏常識判斷，謠言出自黨內高層派系的可能性很低。因為若真是黨內派系要放出讓人們信以為真的謠言，打擊政治對手，就該設計關鍵性細節，讓其具一定可信度，否則輕易被戳穿，不僅達不到打擊對手效果，反過來還會偷雞不著蝕把米：如果媒體首發這些謠言，會傷害其可信度。當然，黨內鬥爭中有些看似不合邏輯、缺乏能驗證的消息、也沒有專家能辨別的傳言，後來也可能被證明是事實，但那畢竟是例且特別的案例。從大背景或細節看，賈慶林、曾慶紅被抓、郭伯雄化裝外逃，應都是來自民間的惡作劇。

報應

箝制媒體結果

為什麼謠言廣泛持續流傳，被很多人相信？還有更深刻的原因。首先，這是媒體完全被中共一黨控制的報應。當今中共媒體除了外表光鮮，報導內容真實度、對多元聲音的容忍度，比2、30年前還糟糕；官媒竟掩耳盜鈴，公然傳播違背基本邏輯的謬論，例如媒體正大張旗鼓批判憲政和普世價值。用極簡道理說，批憲政，等於要把黨凌駕憲法之上，還談什麼「法治」？批普世價 值，等於政黨可任意侵犯人權，還當什麼「人民公僕」？媒體的謊言和謬論充斥官媒，但全球已進入信息化時代，中國民智正開，信息不可能被官媒完全壟斷，民眾不但可口耳相傳，更可廣泛運用現代化傳播工具，民間形成無數個私人傳播系統。這樣條件下，謠言更具有即時傳播的效應。官方用謊言、謬論來欺騙和愚弄民眾，民眾的反抗手段就是用謠言對抗謊言，用民謠對抗謬論。其次，中國政治正處於不穩定狀態，甚至是1949年以來最嚴重的官民對抗狀態。30年來，不顧公平、法律、後果地高速經濟增長，掩蓋政治體制的致命缺陷，如今開始暴露、爆發。各地抗議、暴亂不斷，軍警特強力壓制才能免於全面失控。習近平、王岐山強力反貪固然得到一些民心，但也打破原有官僚生態--這個生態的特性和動力正是來自貪腐！習近平並沒有建立新機制，無論是權力來源，運行監督，都沒有合乎政治文明的規範；也沒有構築更合理、更透明、更有效率的治國體系、機制。整個政局是否會走向政治文明，模糊不清，但打壓主張政治文明的異議人士，卻比江胡時期還嚴重。

預言

謠言搖動中國

在這種情況下，謠言的高頻率出現不足為怪。如果當局仍不允許一批專業、有公信力的民營媒體出現，如果不能走上民主憲政軌道，謠言對抗謊言的勢頭就不可能停止，甚至會更嚴重。當局的謊言已破產，民間謠言正流行。當含金量越來越高的謠言不斷被證明是越來越逼近「遙遠的事實」，是「遙遙領先的預言」，當權者的合法性，就會遭到越來越有力的質疑。「謠言終將搖動中國」，不是誇大之詞，而是必然結果。

（本文作者為明鏡集團創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