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哲思 歸入順勢自然療法
精深的中醫理論和奧妙的針灸術，是中華文化璀璨篇章。歐美國家許多健康或疾病保險，現已將針灸納入病保給付範圍。歐美西醫赴中國學中醫者絡繹於途，短期進修後即返國執業；中國的中醫教授也赴歐陸授課。但看似興旺的中醫行遍天涯前景，竟預伏量多質遜的危機。1970年代，我在台灣念大學英文系時，中國大陸正值文化大革命，老中醫挨批鬥，一度危及傳承。但另方面，北京當局仍肯定中醫，並曾廣泛宣傳針灸的麻醉效果，可治闌尾炎。1980年離開台灣到德國定居前，曾花錢補習一年針灸學。在台灣和德國，我前後花了近九年時間學習針灸。但德國不採信這套未經化學、物理驗證的哲思，我得從頭學習基礎西醫知識。他們鼓勵多元技職教育，設立「順勢自然療法」學校，學制兩年半。1985年我取得德國籍就去報名上課，學費很貴，近1萬歐元（1萬3500美元），採月付制，一周上課四天。德國人偏信自己的醫理，名為自然療法學校，其實教的是西醫知識，包括泌尿、神經、血管等，等於速成濃縮式的類西醫教育。德國學制入學不難，畢業卻是窄門，得通過考試。我順利畢業後報名考行醫執照，單次報名費換算現值近700歐元，真的很貴；筆試是多選題，全考西醫知 識，沒有中醫理論題，通過筆試，口試時得面對多名考官反覆提問。好在口試那天，我單刀赴會，幸運過關。德國法律規定，考取順勢自然療法執照者，年滿25歲，德國籍（現已不限國籍）沒有犯過法，都可開業行醫，執行針灸、草藥、推拿、按摩腳底等業務，還可以打補針、維他命針，只要是不含化學成分的藥劑，沒有副作用的治療術，有照者都可執行。德國法律還規定自然療法師，不能治療傳染病、性病，不能開化學藥劑，不能使用麻醉劑，也不能檢查性器官，細項規定很多，有些與針灸搭不上關係，但開業醫師必須了解。德國人自然相信西醫，會尋求中醫針灸的人，通常是西醫治療罔效；甚至怕上手術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尋求自然療法的解方。我行醫的第一項領悟是要有聆聽的耐心，初診病人都會攜帶診斷書、X光片等資料上門，向我解釋所受的折磨。我豎起耳朵聆聽病訴，發覺很多肉體的不適來自心靈鬱結，身心不合才會久病不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