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記健保最終會被「飛彈擊落」？

華府地區聯邦上訴法院上周二（22日）裁定，歐記健保向投保人提供的補貼(subsidies)沒有法理根據，不應推行。這項裁決繼續上訴聯邦最高法院，最後如得以維持，對歐記健保將造成重擊，甚至將之摧毀。因為補貼是歐記健保的靈魂，它的基本目標就是：補貼低收入的無保者，讓他們得到健保，補貼一旦取消，歐記健保必然受挫。目前反對者在全美提告，挑戰歐記健保，華府上訴法院的裁決突圍而出，令反對歐記健保者興奮不已。但這項裁決和其他可能突圍的裁決，真的可推翻歐記健保嗎？馬航客機被飛彈擊落，歐記健保有如航機，法院裁決似飛彈，歐記健保最終會被「飛彈擊落」嗎？歐記健保問題雖多，但以華府上訴法院的裁決來說，擊落歐記健保的機會並不大；擴大一點說，其他法院的裁決，最終擊落歐記健保的機會也可能不大。以下是一些理由。第一，內在邏輯。歐記健保規定，各州設立自己的網上健保市場（譬如加州 的「加州全保」和紐約州的「紐約州健保」），供州內民眾購買健保，但36個州沒有自設網上市場。這些州的民眾如要購買歐記健保，就須向聯邦設立的網上市場購買（即Healthcare.gov）。華府上訴法院的裁決說，歐記健保規定，補貼只能給予在各州市場購買健保的人，而不能給予透過聯邦市場投保者。但問題是，歐記健保雖沒有明言，聯邦市場也有權給予補貼，但國會通過此法案時，顯然指所有符合資格的低收入者，都可獲得補貼，並非只限透過各州市場投保的人。這是此法的基本精神和內在邏輯，國會既於2010年通過此法，等於認同這一精神和邏輯。第二，法律解釋權。華府法院的裁決由三名法官組成的小組作出，其中兩人贊成「在聯邦市場購買健保的人沒有資格獲補貼」，持反對意見的法官Harry Edwards認為，關於「聯邦市場是否有權給予補貼」的解釋權，國會已授權行政當局，因此當局將之解釋為「聯邦市場也可給予補貼」，並未違法。 第三，政治傾向性。華府法院裁決針對的訴訟，出自兩名保守派人士（Michael Cannon和Jonathan Adler），他們意圖推翻歐記健保，所以挖空心思在新法中尋找文字漏洞，發動攻擊。此前，從來沒有人質疑聯邦市場不能給予補貼；就連負責撰寫判決書的Thomas Griffith法官也承認：「我們達到這個結論，坦白說，有點勉強。」第四，聯邦最高法院的態度。這可能是最重要關鍵，因為華府上訴法院的裁決，以及其他從全美各地突圍而出的類似裁決，最終都會上訴至聯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現在被形容為「羅伯茲的法庭」，首席大法官羅伯茲對歐記健保態度，是決定性因素。2012年6月，歐記健保遇上最大的訴訟危機，反對者指該法規定「人人須買健保」和「不買就罰」兩項規定違憲。當時，「羅伯茲的法庭」為避免掀起政治風暴，找出奇特說法，將「罰款」說成為「稅款」，繞過人人須買健保和罰款的兩個爭議難題。大法官們的意圖非常清楚，就是：不 願捲入政治紛爭，反對者要推翻歐記健保，大法官們不會為他們達成目標。換言之，「羅伯茲的法庭」不願發射飛彈擊落航機，反對者如要達成目標，只有透過其他途徑，譬如透過國會立法推翻。這次華府法院的裁決，將美國人目光導引到補貼上，令人想到補貼引起的重要問題。首先，歐記健保基本屬自由派的政策，利用補貼補助窮人；凡收入未達規定數目的人士就可獲補貼，凡收入超過規定數目，不但沒有補貼，且要多付保費，用來作為補貼的經費。從這點看，歐記健保就是劫富濟貧，本質上，就是重新分配財富。其次，如果華府法院的裁決最後得以維持，沒有自設市場的36個州，尤其是南部的貧窮州，損失將很大，情況會更慘。衛生部資料顯示，36州中，已有540萬投保者透過聯邦市場購買健保，這些人一旦失去補貼，保費將大增。資料顯示，現在購買最便宜的銅級健保，平均每人每月保費只要68元，因為聯邦補貼了221元；如無補貼，每月要289元。36州失去的補貼款項，總數相當巨大，一年達361億元；這樣巨大的損失，對一些窮州經濟衝擊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