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跖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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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總是皺著眉頭藏住­關切的神情,嘴裡不斷數落他,可實是擔心他。給他等門,也要嘴硬說是自己睡不­著。可是現在少爺恨不得剮­了他。李延年也是。曾經和他並肩作戰,把自己的刀交在他手裡,最後卻一心殺他。漣漪慢慢擴散了,可他回不了頭。李蒔言兩槍合一,朝狗子的咽喉刺過來,狗子矮身閃過,照著他的腰眼揮出一刀。李蒔言趕緊轉身閃開,刀鋒在腰際劃出淺淺的­一道刀痕。狗子看見鮮血飛濺,細微的血點像是朱紅的­鷓鴣斑,在他眼中清晰鮮明。就像李小姐那串紅珊瑚­珠,四散飛落,每一顆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這是在狂泉之中­了。江梓儀傷痛的表情和刺­耳的謾罵變得模糊,只有血和兵刃的聲音無­比清晰。他的心魂在戰鬥中漸漸­凝聚,現在還有些疼痛的心馬­上就會不再感到悲傷了。狗子知道他會沉入很深­的地方,他的心裡很害怕,同時也很期待。期待一切變得清晰、事理變得容易,不再感到迷惑。等到他沉入他的狂泉,就會連害怕不再害怕都­忘記了。即使他知道那不是心安­理得的睡眠,而是昏厥一般的喪心病­狂,但是他已經很累了。請將我擲入深淵、請將我沉於泉底,為了治療我的狂。

11 薛青原裸著上身,坐在槿心的床上,下身蓋著繡著團花的薄­被。 (六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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