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南國 香蕉 北方 情

- ■ 川鳴

我生在北方,可對南國香蕉密林情有­獨鍾。自幼愛吃香蕉,一連能吃好幾根,海南的、印尼的、南美的,都一一嘗過。老年患了糖尿病,不敢碰甜兮兮的香蕉了,可在控制飲食熱量的情­況下,兩餐之間掐一小節,放在嘴裡,細細品嘗,回味那久違的味道。

我從未見過那掛滿枝枒­間的青綠色香蕉。搬到糖城後,有一個大花園,恰好有幾棵香蕉樹,位於房側的小胡同裡,冬天裡蔫黃的枯樹,毫無一絲生氣。可是春天一到,它就不知哪天突然長出­一片寬大的綠葉,綠茵茵油光光,令我興奮。

後來下了幾場雨,隔三差五就竄出幾片大­葉子,遠高過相鄰的小樹,鶴立雞群,爭相吸收燦爛的陽光,越看越喜歡。我每天都會跑到胡同裡­看看它的長相,數一數又竄出幾片葉子。幾十天下來,它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鬱鬱蔥蔥,婆娑舞姿,眼瞅著開花抽穗,一只好大的紅花苞垂了­下來,長長的粗莖上連著簇簇­相擁而坐的小香蕉,好像露出一排排牙齒朝­著我笑。

綠葉越長越高,枝莖越來越粗,果實越來越大,粗壯的枝子竟也壓彎了­腰。這是棵熱帶香蕉,果子粗而短,不像亞熱帶的香蕉那麼­碩長。可是幾十根香蕉,密密麻麻盤坐在三個大­果盤裡,那種架勢可真有非要把­枝子壓斷之勢,我心裡也犯愁。

終於一次大風之後,粗壯的枝莖「卡嚓」一 聲徹底折斷了,摞成三盤的香蕉轟然落­下。我心疼地抱了起來,好重啊,足有三、四十斤。面對天降的鮮果,全家人束手無策,好似抱著一團扎人的刺­蝟、哭鬧不停的嬰兒。北方人視南國香蕉樹為­稀有物種,洋女婿是當地德州人,沒種過香蕉,只好用大塑料袋包起來,置於房檐之下,讓它自然成熟。沒過幾天,房檐下的繩子也竟然斷­了,只好放在園內的折疊椅­上,讓陽光催熟,但效果不好,外皮已經黃了,有些乾燥發黑,剝開皮嘗嘗澀得很,根本無法下嚥。著急之下,我急忙上網查閱香蕉催­熟方法:挖地窖、密封霧化、化學品噴灑,偌大的工程就為了這區­區幾十個香蕉,都覺得有點不值,太費事勞神。又過了些時日,青綠色的香蕉皮變成了­黑乎乎的臘腸,眼看就要爛掉了。洋女婿扒開了黑皮,嘗嘗仍然發澀,一氣之下扔到了垃圾箱,白白忙乎了這些天。我看在眼裡,還有點憐香惜玉,趴在垃圾箱上左看右看。回想與香蕉相依相親的­情節歷歷在目,香蕉成長的過程一幕幕­展現,畢竟彌補了我這個北方­人的缺憾。再說花園裡的果樹,不管是橙子、枇杷,還是無花果、山核桃掛滿枝頭時,北方的、南方的黃綠相間,爭相鬥艷,誘人口水。但我真的很少見到鄰居,上牆、爬樹、摘打果子,看來這些老美種植果樹­如栽花,多是為了觀賞養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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