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仲裁後 中國金元外交在東協發威

24日在寮國(老撾)開幕的東協(ASEAN，東盟)外長會議，由於與中國友好的柬埔寨堅持不在聯合公報提及海牙仲裁法院對中國的不利裁決，面臨無法發表聯合公報窘境，使南海議題在東協各國間的分歧加深。這是南海仲裁結果公布後，東協首次召開外長會議，也是東協成立49年來，第二度無法發表聯合公報。此次會議結果如何，要看25日與會的美國國務卿柯瑞和中國外長王毅如何折衝樽俎。東協會議採共識決，只要一個國家不同意，即無法發表聯合公報。2012年，也因柬埔寨反對南海問題的措詞，而無法發表公報。事實上，由於東協外長會議的重要性，中、美、日三國早就針對東協十國展開布局。美國主要集中心力在對南海立場動搖的菲律賓新政府。儘管美國幕後動員，但菲律賓新總統杜特蒂希望與中國改善關係，決心似未改變。

「菲律賓商報」報導，杜特蒂22日演講表示，他願按照前總統羅慕斯建議，擱置南海仲裁案裁決，恢復與中國的雙邊對話。至於杜特蒂立場為何如此堅定，羅慕斯一語道破玄機：「中國有 錢，美國沒有錢」，與中國的經濟合作可幫助菲律賓的南部群島發展致富。被中國經濟實力和援助「誘服」的東協國家，不只菲律賓。此次東協外長會議力排眾議的柬埔寨，就被越南、菲律賓等對南海有主權主張的會員國指責，為爭取中國援助和貸款，與會議主辦國寮國等結盟，造成東協分裂。近幾年，中國一直加強對寮國、柬埔寨等國家的經援。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與絲路基金相繼成立後，東協各國已成中國重要投資對象。中國總理李克強本月15日在蒙古會見柬埔寨總理洪森時，感謝柬埔寨支持中國的南海立場寸步不讓，並宣布向柬埔寨提供6億美元無償援助。據估計，中國過去20年總共援助柬埔寨30億美元。中國對寮國下的功夫同樣很深。中國已成寮國最大投資國，兩國還將建設連接中寮甚至通向東協各國的鐵路，這對處在中南半島中心的寮國而言，具歷史性戰略意義。一系列重大建設項目落地，有助寮國從「陸鎖國」變為「陸聯國」。柬、寮兩國對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支持可想而知。

不過，南海問題上與中國針鋒相對的日本，也不遺餘力利用經濟實力，在東協國家爭取影響力。東協的印尼、越南居日本援助亞洲國家的前三名。印尼與日本雖存在歷史問題，但由於產業互補，雙方關係越來越密切。印尼是日本重要原料供應地，日本90%能源經過印尼掌控的麻六甲海峽。日本也是越南最大援助國，日本援越金額占越南各種外援的30%以上。其援助主要用於交通運輸、環保、電力等項目和建設農村基礎設施。即使對中國的密友柬埔寨和寮國，日本也從未放鬆「挖牆腳」。自1992年到2012年20年間，日本政府向柬埔寨提供總額超過20億美元援助，是僅次於中國的柬埔寨第二大援助國。只是日本對東協國家提出政治要求有時操之過急，引起反感，結果效果適得其反。

柬埔寨總理洪森上月29日就自爆，日本大使拿援助要挾柬埔寨，要求對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發難，否則就取消經濟援助，結果被洪森一口回絕說：「我告訴過你，洪森不會輕易屈服於外部壓力。」而參加東協外長會議的日本外相 岸田文雄，24日對寮國外長說，日本政府願向寮國在農業等領域提供資金技術援助，希望能與寮國在敦促中國接受南海仲裁結果達成共識。這種有條件的援助，無疑是日本對東協外長會議主辦國寮國直接而露骨的施壓。日本近年圍繞南海問題，在東協國家深耕，原因有四：其一，擔心中國掌握南海海域控制權，威脅日本海上貿易通道安全；其二，阻止中國強化對東南亞國家的影響力，損害日本在這一地區的主導權；其三，增加在東海與中國對抗的外交籌碼，迫使中國在東海做出讓步；其四，配合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確保美日同盟的戰略優勢地位。但當南海仲裁喧囂過後，南海問題重回外交層面，連菲律賓、越南也不得不屈從於中國日漸增強的經濟實力，中國的優勢就顯現出來。對亞洲各國來說，中國已成為越來越重要的貿易夥伴，中國用「金元外交」所做的事，就是通過投資努力結交朋友和夥伴。東協十國內部本身就不團結，也無法攜手與中國抗衡。南海仲裁可能加快中國與南海周邊國家談判速度，未來一旦有國家通過談判，以互諒互讓原則與中國解決了爭端，就會構成對其它國家的壓力，中國運用起「金元外交」來或許更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