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隱喻政治

香港瞭望

今年香港書展進行得如火如荼，人潮也熱鬧如往昔，值得注意的是，今年書展年度主題是「武俠文學」，本來，香港算是全球華人地區最有資格談武俠小說的，然而，如果只將武俠局限在文學，卻忽略了它的政治性，相關討論未免失色。

現代武俠文學之興起，要數20世紀五、六○年代在香港各大報章連載的小說，包括金庸、古龍、梁羽生等著名武俠小說家的作品，都是先在不同報章連載，然後集結成書，再拍成電影及電視劇，不僅風靡香港人，亦廣傳東南亞歐美華人社區。當然，這種風潮之所以會在香港冒起，與香港當時身處歷史夾縫有關：二戰之後，國共內戰，大量文化人及武術界人士南逃，在香港重新再創造了一個武俠江湖，這個江湖有文字、有武館，更有一定比例的武術愛好者。從文學的角度，這當然值得記載和研究，然而，武俠小說中的政治意涵，也不能忽略。譬如說，在金庸的《笑傲江湖》裡，岳不群一角，後來就被用來形容一些道貌岸然的偽政客。而在《倚天屠龍記》或是《神鵰俠侶》裡，一些號稱名門正派的人士，像峨眉派的滅絕師太、全真派的趙子敬等，都是仗著出自名門而橫行無道或耍陰險。這是一種對所謂名門正派，或是所謂執政當權者的反思。又或是，像古龍的小說，根本是一種去政治化甚至是去朝代的背景，然而這種手法，不能解讀成古龍小說就沒有政治了，相反，那只是作者身處一個非常政治壓迫的時代，希望跳離狹義的政治框架罷了。有人分析，金庸是個愛國主義者，古龍是個自由主義者，然而，不管是那一種，兩名作者當年的創作都離不開強大的政治大時代，這種大時代直接或間接影響了他們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