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價值

第三天上午走台，原來只說是一個鐘頭，結果忙了三個小時。因為國家歌劇院的舞台比我們市劇院的舞台大，走起位置來距離相對較長。歌劇有音樂，一板一眼都嚴絲合縫的，所以需要做出些調整。樂隊指揮陪著，想出種種解決辦法。最後一切安排好，下午休息，晚上演出。演出很成功，萬眾歡呼。據說中央歌劇舞劇院的人也來了，還相當佩服。結束之後，阿爾貝托先生像前幾場演出一樣，在後台等候冼敏，準備一起回酒店。可是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冼敏不知哪裡去了。我跑前跑後，一番打聽，才知道剛卸完妝，冼敏就被幾個人接走了，說是中組部的一位局長把她請去了。再一打聽，可不得了，那位局長是直接主管中央級幹部審查任命的，權力大得沒邊。因為他是中央政治局趙常委的兒子，又深得現任 主席器重，所以坐得上那個高位。人稱趙家公子，還沒成家，是北京城裡頭號鑽石王老五。我預感到，一場大災難臨頭了，一晚上就在冼敏的房間裡等待。午夜兩點鐘，冼敏回來了，衣衫不整，神情異常。我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今中國，一個演藝人員，特別是有點名氣，被當官的看中，拉到家裡去睡一覺，稀鬆平常，再沒人管，也沒人說了。可是冼敏看見我，卻哭起來，對我講，那位趙家公子並不僅僅要跟她睡一睡，而是準備要娶她為妻。趙家公子說：毛主席的夫人演電影出身，當今朝廷第一夫人是唱歌的，多年來天下第一情婦也是唱歌的。演藝界人士給領袖做夫人，已成規矩，天經地義。他自己想找個演藝界的女子做夫人，找了好幾年，今天終於找到一個理想對象。她單身，最好；她有男朋友，趕緊吹；她結了婚，馬上離。反正他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