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政府任命駭客掌大權 能做什麼？

民進黨政府新任命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可能創下多項紀錄：她不僅是國際知名的網路駭客(黑客)，也是第一位變性人入閣；她學歷是國中未畢業，父母為培養她，挑戰傳統教育，開創台灣自學教育風潮；她16歲自創公司，堪稱「台灣的比爾‧蓋茲」，曾任蘋果、明碁公司顧問，33歲退休，推動「零時政府」(g0v)平台，自稱要做一個「數位政委」，「成為一個通道」。數位網路時代，包括美國、中國、俄羅斯、以色列等國家早已建立網路部隊，或借用民間高手成立政府合約的公司，進行「駭客作戰」，包括竊密、興建「網路長城」、攻擊敵國情報或核子研發等網路。蔡政府不是要唐鳳建立駭客部隊，而是想改善政府效能，開放資訊全民運用，讓政府跟上網路時代。對這項任命，率先推動「開放政府」的前行政院長張善政說，新政府很大膽。相較於被譏為「老藍男」的林全內閣，被捧為「網路界神人」的唐鳳，確實打破政府用人的陳腐舊規和條條框框，可能對公務系統帶來衝擊。這項實驗，甚至也會對世界「新數位政治」帶 來新範例。這位顛覆傳統的網路駭客，在政府與政治體系內如何顛覆政府系統，或最終被複雜的官僚與政治體制吞沒抹殺，仍待驗證。唐鳳說，她期許自己做「公僕的公僕」，運用數位技術及系統，輔助公務體系解決問題，並強化政府部門與公民科技、公共社群的對話與合作。這個預設目標符合網路資深駭客對變革政府的期待。行政院政務委員是當然的閣員，過去還有「部長中的部長」威望，溝通、協調是基本責任，要能融合法律、現實與政治環境等，才能有效推動政策。對「出世」已久的唐鳳，期望她這麼「入世」，擔子實在太沉重。

據報導，唐鳳2013年底加入好友高嘉良共創的「零時政府」，倡導公民黑客(駭客)精神，g0v秉持開放原始碼的主張，讓社群開發的許多工具都對重大議題產生影響。台灣的洪仲丘事件、三一八學運、八仙塵爆等，他們透過科技讓資訊透明、政府開放，給政府相當大壓力。而g0v短短三年，躋身全球三大公民駭客社群之一。從這個歷程，多少可窺知唐鳳的理念，這種特性加入政 府，自己其實也有很高的風險。張善政是谷歌出身的工程師，從行政院副院長到院長，位高權重，但推動政府資訊開放也遇到重重困難。關鍵在中底層公務員手握資訊，但缺乏創新動機，上層再怎麼拉也拉不動，因此早就和「零時政府」合作，裡應外合推動政府改變。張善政的遭遇，說明「開放政府」的成敗不在數位技術，而在領導力，在改變政治運作方式與政策擬定過程。這些都不一定是主張「權力下放」、「資訊公開」的駭客群所能做到。政府老舊、龐大體系與溝通複雜度，絕不是一紙行政命令就能打通，正是唐鳳未來的最大考驗。從行政院幾項急煞車的重大政策，都看到台灣政府體系效能不彰，橫向溝通困難。譬如蔡英文總統力主「亞洲矽谷方案」，國發會通過了，行政院卻緊急喊卡，引發網路新創界強烈質疑。另一個「住宅法」草案，如何保障弱勢，行政院各部會主張不同，中央與地方也不同，社會團體強烈抗議，逼得行政院撤回重議。兩項大案都是經驗老道的陳添枝、張景森主導，卻一樣灰頭土臉，何 況從未和公務體系角力過的唐鳳。民進黨政府另一問題，是曾任行政院副院長的蔡英文，對所有政策都有意見，也忌憚社會團體抗議，常為迎合部分團體，政策上全盤退縮或轉彎。華航罷工、勞資七休一例假、台南鐵路東移、國道收費員爭議，都是蔡英文「乾綱獨斷」，或自己跳到第一線談判，既然決策都「大老闆說了算」，政府體系何必「勇於任事」？於是乎政務延宕，議而不決，反正「會吵的人有糖吃」，政府空轉、民間不滿，整個社會吵不停，就是常態現象。這樣的局面是因缺乏領導力和決策力，是百分之百的政治問題，蔡英文、林全都束手無策，如何期待「救世主」唐鳳解決？所以任命唐鳳，或在帶給內閣「跟上時代」的印象，作為政治樣板，拉攏「太陽花世代」。即使蔡、林充分授權、全力相挺，內閣一群「老藍男」跟隨強勢的女總統都常感到不自在，和35歲的唐鳳開會必然使「雞同鴨講」的尷尬場面須磨合很久，她的宦途如何能樂觀。但是我們還是祝福唐鳳，能以不畏封鎖的「駭客精神」接受挑戰，教導政府學習誠意溝通、平等協作的精神，而不是成為另一隻「誤闖政治叢林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