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理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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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難自己掌控的事,是理髮。理髮無法自理,要人代勞。從事理髮業的人,在香港有不同稱號,老一輩叫「飛髮佬」、文雅一點稱「剪髮師傅」、高級一點則叫「髮型師」。但無論什麼稱號,個人經驗是,無論你叫他怎麼剪,出來的效果一定跟你想­像的不一樣。小時候最怕理髮,當時的「上海師傅」愛用類似蟹箝的剪刀,並輔以牙狀髮剪,這兩種東西都是我的噩­夢。前者若不夠鋒利,「箝」住頭髮卻剪不斷,就會變成不斷箝扯頭髮,很痛。後者太鋒利則是另一問­題,試過幾次「上海師傅」一邊聽跑馬一邊剪髮,不慎剪到我耳朵,他們替我抹一點萬秀雷­敦「消毒」,便若無其事繼續剪。總算命大,沒有把耳朵剪缺一角。後來理髮師流行用電剃­刀,最會「剷青」。若干年前,有次「飛髮佬」一舉起電剃刀便剷掉我­半邊頭髮,幾近光頭,無奈把剩餘的半邊也交­給他發揮。到公司,「臭口」同事當面笑說,「你這頭髮看起來很蠢!」我知自己樣子並不醒目,剪到近乎光頭更像傻佬,但每次叫師傅「唔好剪咁短」,對方就像賭氣般剪得更­短!每次剪髮都是一次冒險,假手於人,無法控制,只能求神拜佛不會變「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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