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世界：美國的空前危機

晨星(馬里蘭州)

在猶基倫理(Judeo-Christian Ethics)的固有傳統下，美國社會上起一國之尊，下至販夫走卒，本來都以「誠信」為最高道德準則。無論在國會或法庭作證，一經宣誓說要供出「全部真言、除真言外絕無他言」後，就有法律責任。有時候許多黑社會和白領階級罪犯，要查出他們作奸犯科的確鑿證據不容易；但假如能退而求其次，抓住他們在法庭上作偽證的把柄，還可使他們鋃鐺入獄。在昔日美國，如果叫別人是「說謊者」會被認為是莫大侮辱，甚至可能會引起我生你死的決鬥。誠信也是維繫日常生活中一切經濟活動和人際關係不可或缺的粘合劑。我們對商品的品質、價格、及顧客服務有信心，才敢放膽購買。和別人打交道，也要對對方的信譽認同、相信對方的承諾，才能共事、交朋友、或做個好鄰居。沒有誠信， 可能引起商業不振，人與人之間沒有開誠布公的聯繫，更可能會使社區互助及慈善事業一籌莫展。國父孫中山曾說，中國人像一盤散沙，可能就是看見舊日歐西人士對誠信重視的結果，有感而發的嘆息。但曾幾何時，在言論自由旗幟下，在美國誠信也遭受空前打擊。尤其2016年大選前後，謊言充斥、暴露無遺。一般人馬上就會歸咎川普大言不慚；但仔細想想，假如大家對喜萊莉‧柯林頓的誠信無疑，那會輪到這個鼓其三寸不爛之舌的川普當總統呢？而川普入主白宮後，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據「華爾街日誌」和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統計，川普宣誓就任以後63天內，共發表過317次誇大不實之詞或徹底的謊言。至於那些話屬那一類，媒體多有報導，看官心裡有數，筆者不贅述。「時代」雜誌也以「真言已死嗎？」為封面標題，分析及討論川普作為一個「撒謊總司令」歪曲事實和公開撒謊的可能後果。但有這樣的社會，才會出這樣的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據筆者觀察，過去幾十年，不知不覺中，美國已變成謊言和騙子橫行的社會。如今我們每天在家都會收到詐騙電話；許多人一生積蓄都給道貌岸然的騙子化為烏有；經過互聯網延伸，許多謊言都變成舉足輕重的「假新聞」，令一般民眾信以為真。 難怪老俄的普亭也看準這一點，企圖直接間接影響美國選舉結果。最令人擔心的，是作為三軍統帥的川普，假如誠信有問題，那一天發生關係國家存亡的大事需要動用軍隊甚至核武時，真正要按鈕的軍官敢相信他發號施令嗎？萬一他們在緊要關頭誤判上層理智，導致「六軍不發無奈何」，在分秒決定存亡的世代，後果之嚴重不堪想像。

筆者翻回40多年前所撰關於「水門案」的報導作比較，發現那時尼克森為掩飾竊聽民主黨罪行所撒的慌，無論嚴重性或數量，遠不及川普近期作為，但那時尼克森已感到國會彈劾他，要他下台已危在旦夕，因而乾脆 自動辭職，以保存他可觀的退休金。可是到今天為止，還沒有人公開要彈劾川普，可能說明時代變遷，在今天這個離開固有傳統而比較多元的社會，很多人對真假是非已採用「相對論」來衡量，而沒有絕對標準，導致大家對誠信已不如往日重視。川普結束電話訪問時對「時代」記者帶有譏諷而大言不慚地說：「我到底還是搞得不錯嘛，因為我是總統，而你不是總統。」他不知是否有「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意思，還是說無論他說多少謊，還是有這許多人支持他當總統，總之是「此風不可長」；因為歷史上抱這種觀念得權的人，後來都變成獨裁者。我們要恢復固有傳統，即使在個謊言世界要逆水行舟、力挽狂瀾。在家裡、學校裡、教會宣講中、社區活動中， 都要盡力而為。一方面提高誠信在日常生活的地位；另一方面充實自己，提高警覺，免得被騙；否則全美國人民都會隨誠信沒落而變成最大的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