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實之美

●談起朱木盆景，想起周國平的一本隨筆《人與永恒》。周國平與我同齡，北大畢業的哲學博士，專門研究尼采。他有一本紀實作品《妞妞：一個父親的札記》，寫女兒患眼球癌症去世，感人之極。《人與永恒》是他的另一本書，他說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本，又說在其作品中，只有這本是為自己而寫，絲毫沒想到日後竟會發表。周國平在該書談及愛情與婚姻：「愛情似花朵，結婚便是它的果實。植物界的法則是，果實與花朵不能兩全，一旦結果，花朵就消失了。由此的類比是，一旦結婚，愛情就消失了。」有沒有兩全之策？有的，周氏說：「簡單極了，只須改變一下比喻的句法：未結婚的愛情如同未結果的花朵的美，而結了婚的愛情則如同花已謝的果實的美。是的，果實與花朵不能兩全，果實不具有花朵那種絢爛的美，但果實有果實的美，只要它是一顆飽滿的果實，只要你善於欣賞它。」果實之美，善於欣賞其飽滿，我在韓國濟州島的盆栽藝術園所看到的梨樹盆景，就深有體會。盆栽的樹木雖小，所結下的梨子又多又大，十分可愛。盆栽的文字解說這樣寫道：「果實象徵了愛情，是愛情的結晶。這好像是孩子們身上可以感覺到其父母的愛情似的。」從愛情到婚姻，自然界的植物已給了啟示，猶如開花到結果的過程。但正如周國平說：「植物不會為花落傷心。人是太複雜了，他在結果以後仍然緬懷花朵，並且用花朵的審美標準批判果實，終於使果實患病而失去屬於它的那一種美。」可見珍惜眼前，就是美滿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