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鳥鳴

清早，忽聞住家後花園的窗台，傳來鳥兒的歡快叫鳴。輕輕貼近窗台，透過布簾往外看，兩隻似鴿子又非鴿子的無名鳥，在窗台蹦蹦跳跳，用嘴巴互啄對方，好一副和諧場面。窗台下栽種各種花草樹木，一隻無名鳥淘氣，飛往一株鮮花枝頭，小樹枝承受不了重量，急劇歪斜一下，無名鳥振翅飛走了，也嚇走另一隻鳥。過了一陣，無名鳥重新飛回，停在窗台吱吱嘎嘎，連續多天這兩隻鳥如常往來。給鳥兒干擾了清夢，我卻沒有絲毫煩躁，反而心曠神怡，要知道，愛鳥曾是我有過的「瘋狂」舉動呢！多年前，在鄉下老家城市，有一面由人工開闢的湖。湖內分布大小公園，有文化書畫長廊，有兒童樂園，有籃球、乒乓球場，還有植物園、動物園等等。動物園設立了鳥類鑑賞角，每天早晚，愛鳥者提著鳥籠聚集，或聽小鳥唱，或看鳥兒鬥。有天午間，我頭次走進鳥類鑑賞角。這裡也有養鳥人售賣鳥類，有個男孩看中一隻會學人講話的九官鳥，糾纏爺爺購買。爺爺表情嚴肅，但男孩堅決不肯離開，爺爺最後說：「你真喜歡九官鳥嗎？你向爺爺保證，以後要學會愛惜小鳥，能做到嗎？」男孩連聲說：「爺爺放心，我會。」接著提起鳥籠，樂孜孜離開。過後不久，我又來到鳥類鑑賞角，邂逅了老爺爺，聽老人說，他是退休教師，男孩是他外孫。有天他偕外孫回鄉，外孫與小同伴去鄉野玩樂，不久捧著一隻死鳥回來。外孫也沒隱瞞，說走進稻田，望見鳥兒吱吱呀呀，起起落落，催促小同伴替他捉鳥，小同伴推辭不開，拿起彈弓打鳥，飛出的一粒石子，竟然打死小鳥。為人師表的爺爺又急又氣，只能說「愛護環境、保護動物」等道理教育外孫。之後，聽說這位男孩長大成人，選擇農業大學獸醫學院就讀，真正做動物的保護者。未到西雅圖生活前，我去鳥類鑑賞角的時間多，樂趣濃厚了，愛鳥成為我的「瘋狂」舉動，每天空閒時間，近乎都用於看鳥賞鳥。在自家的陽台，先後花費不菲購回十多個鳥籠子，鳥兒唱出的歌謠令我倍加歡悅。可惜，我的「瘋狂」好鳥之為好景不長，也許左鄰右里認為鳥語是噪音，干擾他們的休閒作息，向相關機構投訴。我覺得「犯眾憎」確實不妥，不得已將鳥兒分送友人。之後特意買回一隻信號鴿，牠很靈醒，逗人喜愛，平日打開籠子，任牠飛進飛出，牠飛累了，就會返回住家窗台的籠子。時間一晃過了半年。有次舉辦城市運動會，開幕式放飛鴿子，我主動攜信號鴿參加。千百鴿子沖天飛起的霎間，引來許多人掌聲。遺憾的是，此次未見信號鴿返回，一段日子悵然若失，從此不再養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