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緣

■蘭若

晨起，微啟門牖，清甜的桂花香瞬間在室內徘徊瀰漫，實不負日日以米湯水澆灌的美意。園中前年所購之山茶花，如今開得正盛。花開時，粉紅甜美；凋謝時，但見一朵褐色黯淡。山茶花每天此隱彼生，蜜蜂日日前來

花間採蜜，強盜一般不容置喙。黃昏，細雨瀟瀟，迷濛了園中景致。園燈漫射處，唯見雨絲纏綿。「清夜沉沉動春酌，燈前細雨簷花落。」恰合屋內人的心情。大陸歌手李健翻唱的那首〈塵緣〉（原唱乃已故香港著名歌手羅文），聽來直擊人心，令人無限感傷：「明月小樓孤獨無人訴情衷，人間有我殘夢未醒……任多少深情獨向寂寞……只有桂花香暗飄過。」長久念念所

不能忘者，乃那瓣甜蜜暗香，彷彿依在鼻端心間繚繞不絕。明代文學家及書法家陳繼儒在其〈花史跋〉一文中言道：「諦看花開花落，便與千萬年興亡盛衰之轍何異？雖謂二十一史盡在左編一史中可也。」花事人世，各有其趣，相映相參。春夜，靜寂。濤聲倏起，輪笛長鳴。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