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故里

我哥哥劉清洋在一九四八年前跟隨在濟南工作的姊姊，在一處學校讀書。同年秋季，濟南政權易手，在那戰火紛飛的日子裡，姊姊、哥哥大難不死。到了春節前夕，哥哥回到位於魯西北的老家過年小住，母親、哥哥和我共同度過溫馨的好時光。春節過後，他又要回濟南讀書。在一個天剛濛濛亮的早晨，我和母親送他出門。在路上我們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一里多。哥哥多次催促我們回去，不要再送了，我們只好難分難捨的停住腳步，目送著他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殊不知，這次離別竟成了訣別。回到濟南不久，哥哥和姊姊一起去青島投奔在國軍工作的姊夫。聽說沒過多久，他們一起隨著國軍撤離大陸去了台灣。哥哥繼續在一處化工學校讀書，畢業後有了一份理想的工作，接著就是結婚生子。 這時哥哥已經離別家鄉親人多年了，他非常想念我們。在上個世紀五○年代末期，我們曾收到過哥哥幾經輾轉寄來的信，讓我和母親喜極而泣。因為當時的時局不能夠直接、及時地與家人聯繫，所以這封信更加難能可貴。可能是吉人天相吧！哥哥有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去加拿大工作。於是他挈婦將雛到了加拿大安頓下來，在一個石油公司工作 。繼之，他的女兒降生了，這是喜上加喜。尤其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在加拿大更能夠與家人取得聯繫，或能盡快地回國與分別多年的親人團聚。有一天，像往常一樣，他吻別了妻子和孩子，愉快的去上班。就在他全神貫注的工作時，發生了一個突然的意外事件，雖然經過積極的搶救，也未能保住他的性命，不幸撒手人寰，與他的小家庭和我們永別了。前幾年，我去加拿大為哥哥掃墓，看到他長眠在綠草叢中的墳墓，我的悲痛之情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哥哥英年早逝，客死他鄉，多年來尋求回國探親的夙願始終沒能實現，哥哥只能魂歸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