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與慈祥

●曾參觀「西藏珍寶展」，展品中有一幅屬清代的布畫唐卡，原為西藏博物館所藏的「吉祥天母像」。吉祥天母，藏語稱班丹拉姆，是藏傳佛教最重要的護法神之一，西藏大小寺院和布達拉宮都供奉其壁畫、塑像和唐卡。畫中她騎一驢行走於血海之中，其周圍是風火交加。她身披人皮，頭戴人頭骨飾，手捧有裝著人心、人血的頭蓋骨，給人以恐怖的感覺。但中土寺廟所常見的吉祥天女，即大功德天，形象端莊美麗，后妃裝束，兩只手一手持蓮花，一手灑金錢，坐在或是站在蓮花座上，有兩隻白象伴護，這是吉祥的象徵。其座騎除了蓮花之外， 還有金翅鳥或貓頭鷹。其實吉祥天女，又叫吉祥天，亦名摩訶室利，本為古印度神話的神，那羅延天之妃，愛欲神之母，後與帝釋、摩醯首羅、毗濕奴等諸神，一併為佛教所承攝，成為佛教的護法天神及施福德的女神。但早期印度佛教傳說此天係毗沙門天之妃，其父為德叉迦，母為鬼子神。藏傳佛教認為吉祥天能使懺罪消災、增福延壽。考其形象，說法不一，其名號有108種之多。若根據「陀羅尼集經第十」，謂其身相是端正紅白色，二臂，身著種種瓔珞、耳璫、天衣、寶冠，左手持如意珠，右手結施無畏，坐於蓮台，左有帝釋天散花供養如天女像，背 後各有一座七寶山，天像之上有五色雲，雲上有六牙白象，象鼻捲著瑪瑙瓶，瓶中裝有各種寶物，寶物傾灌入天女頂上之灌，同時天女背後有十葉寶蓋，蓋上供養著諸天伎樂散花，像底下右邊有咒師，穿鮮白衣，手持香爐，坐於白素紬上。總而言之，吉祥天的形象多變。記得參觀「西藏珍寶展」，一幅「吉祥天母」見猙獰畏怖相，但另一幅也是布畫唐卡的「吉祥天母」，則是慈祥相，究竟何者為真？究其實，在佛言佛，一切佛都是就體、相、用三者，而取得法、報、化三身的別名。所以莊嚴慈祥的面目，不外是表示佛性清淨法身的本來；若是出現怪異相，猙獰怖畏，則是表示化身、報身的各具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