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與柯文哲 網紅政治戲法當道

美國上周遇到百年一見的日全食，川普總統與家人齊赴白宮杜魯門陽台觀看，川普兩度摘下護目鏡，以肉眼直視太陽，儘管助理大喊「不要看」，川普依然故我，就是要和大自然較勁，全然無視警告，作最壞示範，追求「我就是狂」的網路即時快感。他「推特治國」依舊，德州遇颶風當天，川普連發推文批判政敵、觀心風災，搶民眾眼球。這樣的瘋狂舉動不是川普的專利。台北市長柯文哲主辦世大運，遭到反年改團體鬧場，柯文哲竟在記者會上公然斥責年改團體為「王八蛋」。當網友對柯文哲轉移焦點的說詞不以為然，在網上質疑時，柯竟然再次指質疑的網友也是「王八蛋」。一場世大運安全維護責任歸屬，竟成柯文哲的「粗話大戰」，粗鄙不堪，柯文哲卻得意洋洋。粗魯被網友解讀為「霸氣」，近50萬台灣網友按讚，超級網紅作為，益發讓柯文哲行徑更張狂。除了川普、柯文哲，亞洲還有多國政治領袖都有「語不驚人死不休」作 為。菲律賓總統杜特蒂開黃腔、侮辱女性、愛玩槍，全然無損其國內高人氣；印度總理莫迪廢大鈔紙幣、熊抱川普、嗆中國，連串狂妄民族主義作為，也成去年「時代」雜誌網路票選風雲人物第十名，只因印度民眾支持票太多。這種狂人當道的現象，說明傳統政治權力關係衰退，越來越多政治人物利用網路直接與選民打交道，不靠政黨、媒體、中介團體，借網路即時、簡化與無遠弗屆的時性，親手操弄政治議題與群眾情緒，界定新遊戲規則，只要投網路「就是狂」的群聚效應，這些政客比誰都敢賭，且越賭越大。日本對這種網路操弄伎倆叫「炎上商法」。簡單說，只要能在網上火紅，無論是負面新聞或不當言行，就讓它在網上燒烤，然後道歉撤退。儘管如此，因為網路使用者只顧網上事端的效應，性格健忘，對惹發事端的人物不計是非對錯，只要維持網路熱度，就達到狂打知名度目的。川普、柯文哲都是箇中高手。川普會晤莫迪時，就以「我們都是網路達 人」惺惺相惜，可見「炎上商法」對當代政客的影響。川普直視日食，體現追求逆反體制與網紅快感，超越生理和理智。柯文哲首次罵粗口可能是忍不住，再罵網友就是刻意挑釁，移轉開幕當天維安不力，影響選手進場的醜事。這種聲東擊西、圍魏救趙，攻擊對手以轉移群眾怒氣，把所有責任推給「鬧事」一方。川普施政無成，責怪國會、怪罪共和黨、批參眾院領袖、批司法部長，也砲轟金正恩、批中國，都在轉移話題與責任。但敢說不等於敢做，能說不等於能做。作為國家領導者，川普推特說大話絕對是美國總統中的佼佼者。然而，就任迄今，官員任命緩慢、白宮一團混亂，美國優先常掛嘴上，美國人不滿川普民眾已逾半數，繼續探底；盟國擔心美國式微、中國崛起。金正恩停幾天不射飛彈，川普就沾沾自喜推文說「北韓開始尊重我們了」。言猶在耳，北韓26日、28日連續發射飛彈，無異搧川普耳光。川普的「淺碟」式反應，使政策缺乏緩衝深 度，喪失國家尊嚴和總統威信，如今把川普說的話當真的人越來越少。這些依恃個人魅力玩弄權術的政客，利用網民排斥權威，厭惡既有權力架構的心態，確實創造了現代政治新神話。他們用各種戲法迷惑人心，欺世盜名，卻無益民主價值提升或政府職能，只靠譁眾取寵，滿足大眾另類政治消費，選民彷彿秀場看秀般，娛樂和戲劇效果很強，但政務和民眾福祉空洞化、虛無化，遭殃的是國家和民眾。川普、柯文哲等都想盡辦法，羞辱打擊傳統媒體與權力人物，以防止傳統民主制衡機制反撲，也提防追求文明、講求是非的道德價值系統向他們追索。網路時代出現這種「新政治」，正顛覆累積300多年的西方民主發展和價值。英國脫歐、美國川普崛起、印度莫迪、菲律賓杜特蒂、委內瑞拉馬杜洛等，都在網路的波濤中盡情衝浪、嬉戲和發揮，荒腔走板的表現，讓相對穩定的中國、北韓等集權體制，更振振有辭否定民主，標榜自己的特色和價值。川普的聲望不斷在消蝕，終將遇到臨界點；他將如何因應，是變本加厲，或光芒不再，包括職位去留，都成網路政治盛極而衰的重要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