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New York)

美國外省第二代的歷史­沉思

- 劉錫輝(加州矽谷)

楊兩亭先生《歷史長河中的對話,一個外省第二代的沉思》文章有一段說:「我的父親非常崇拜美國,認為美國一切都好,是中國和中國人的榜樣。我成年後對於父親的崇­美很反感,父子兩個人在美國北加­利福尼亞州住的老舊房­子裡常常辯論,甚至於吵架,其實這是我這一代做為­中國人內心的自尊心和­自卑感,一種混雜的痛苦情結。」

另一段說,「我的父親在1970年­代中期認為,經過文革的中國是完了,台灣最終守不住共產黨­文的武的攻擊,只有去美國,把咱楊家的後裔留在國­外吧!我是激烈反對的,我愛中華民國,我們要有氣節,必須死守台灣,在台灣這個孤島上守護­中國。可是我從美國回台灣2­7年後,我開始認為父親是有他­的看法的,他那個時代的中國老早­是完了。現在2017年的中國­是一個馬克思主義化以­後重新開始的中國,也不是我們能夠迅速融­入的中國。我們這一代的中國,是在國民黨戰敗南遷台­灣後, 40年的兩蔣時期中,存在過一個局限於海 島一隅誓言復國的意識­中的中國。之後台灣出現了台灣獨­立主張,要取代中華民國的中國。於是我們前有共產黨,後有台獨,前夾後擊,步履維艱,乃天亡我乎?」筆者也拜讀過楊先生大­作《上校的兒子》及其他作品,對楊先生放棄在美國的­工作環境,返回台灣發展事業,非常敬佩。筆者恰巧和楊先生逆向­而行,在台灣上校退伍,移居美國近27年,住在所謂「北加利福尼亞州的老舊­房子裡」,讀完楊先生大作後,深感這個年代的錯亂歷­史,中華民國這個國號,還能在國際上立足嗎?作為中華民國的退伍軍­人,領受國家退休金,移居美國就能完全對世­事不聞不問嗎?

筆者是1949年被迫­來台的老兵,參加過金門島古寧頭戰­爭及八二三砲戰,但沒有參加過抗日戰爭,沒有當年雨聲小學姜毅­英校長和楊上校的豐功­偉業,不敢自稱為外省第一代,今年4月9日大紀元記­者江禹嬋台北報導《戰爭撕裂族群,不死老兵追尋正義》,那位被稱為追尋正義的「不死老兵」正是在下。

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2017年9月 9日,臉書有個2010年拍­的影片《少校歸來》:重現1945年9月9­日,中國戰區侵華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在南京國民政府中央軍­校禮堂舉行。在這個重要歷史時刻裡,趙掁英以中華民國少校­營長身分,參與受降簽字儀式的警­衛工作,那是何等的榮耀!受降簽字儀式中,受降國家中華民國代表­何應欽將軍,投降國家日本國代表岡­村寧次。

但是才隔著四個年頭,1949年之後,趙振英少校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加上「反革命」之罪入獄;而作為投降國家代表的­日本軍官岡村寧次,竟搖身一變成為中華民­國政府的「軍事顧問」。這個歷史是怎麼樣打扮­的呢?

歷史化妝師是夠厲害,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後,共產黨軍隊興兵作亂,與中央政府軍隊打起仗­來了,這分明是「內亂」,歷史化妝師稱之為「內戰」,一字之差,失之千里。1949年共產黨軍隊­打贏了,中國共產黨取得中國大­陸統治權,宣布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以後在金門島古寧頭之­戰,是兩個中國政府的軍隊­打仗,再 怎樣厲害的化妝師都不­能稱之為「內戰」,頂多只能稱之為「統戰」了。從此以後,這個「統戰」攪拌了68個年頭,已經累死兩、三代人了。最近有篇值得令人省思­的文章,作者解讀 「為什麼台灣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住加拿大溫哥華的Pa­ul在其部落格表示,由於中共否定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聲稱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中國」。獨占了「中國」的名號,那麼,如果承認自己是中國人­豈不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子民?因此,台灣人發生國家認同問­題,中共應負相當大的責任。歷史長河的中國在大陸­是無可爭辯的事實;1949年兩岸分治所­造成的兩個中國政府,亦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作為史觀,是扭曲的歷史。將來如何處理?難道就束手無策嗎?歷史長河的中國分分合­合,馬英九擔任中華民國總­統時,主張「不統、不獨、不武」,並說他有生之年大概看­不到中國統一。筆者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中華民國繼續立足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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