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急漲「川普行情」風險在增加

華爾街股市無論道瓊指數、史坦普500和那斯達克，上周都創新高。「川普行情」使很多人忘記1987年10月19日的「黑色星期一」。30年過去了，當年崩盤情景讓人記憶猶新，對當前股市有借鏡意義。悲觀者認為，過去一周美股急漲，風險大增，與「黑色星期一」類似，行情隨時可能反轉。而目前多數投資者卻與所有牛市末期心理一樣，不願退場，唯恐錯失股市續漲的發財機會。

1987年秋天，美國經濟表面健康，公司利潤增加，股市持續上漲，頭九個月道指上升40%，沒人認為股市已泡沫化。眼前情況有雷同處，經濟表面健康，公司利潤增加，道指年初迄今已上升18%，自去年11月8日大選至今，已上漲25%。川普總統選擇與美股的漲勢掛勾，天天推特自誇，股市上漲他有功勞。他15日說，自去年11月8日至今，股市增加5.2兆元；道指16日升破2萬3000點時，他又發推文邀功；17日道指創新高，他推文寫了一個「哇」字，還附 上美股創新高的圖表。川普不顧股市隨時可能調整，市場認為是川普行情，他也樂得將自己與股市上漲掛勾，似未考慮股市如下跌怎麼辦。川普迴避美股長達八年的牛市，與2009年3月大跌有關。當時道指跌至歷史低點的6500點；如果沒有當時大跌，就不可能有隨後的長期牛市，大跌讓大漲有空間，從2009年到2016年11月8日共七年八個月之間，道指上升183%，但那是「歐巴馬牛市」，與川普無關。

眼前股市因連日急漲，風險越來越高，但華爾街業者說，現在仍是入市時機，這是典型末期牛市現象。目前最大風險，是聯準會收緊貨幣政策，準備宣布今年第三次升息。回顧1929、1987和2000三年股市暴跌，都與聯準會收緊貨幣政策升息有關。美股目前形勢是：一方面聯準會持續升息，使貨幣政策趨緊，另一方面股市漲破應有價值。1987年「黑色星期一」前夕，史坦普500成分股本益比是23，現在更高達25，「超值虛胖」比當年更嚴重。

華爾街觀察股市風險的「VIX指數」 (VIX index)，今年屢創新低，但並不表示投資者可安心，因為2006年底「次貸風暴」爆發時，VIX指數與目前同樣處於低點，但房市2007年因次貸風暴崩潰，更引爆金融危機和股市崩盤。所以眼前VIX指數反而成為一個警號。除了聯準會升息，川普的減稅計畫也是股市的一大風險。聯邦參議院19日以51票對49票，通過新年度預算案，為減稅計畫舖路，川普和共和黨預計年底前通過減稅計畫。但減稅計畫能否在國會過關，還是疑問。如果減稅計畫像健保案以失敗告終，股市必將受衝擊。目前正處於險峰的美股能維持漲勢，很大程度是因華爾街對企業減稅的期待；如果減稅計畫失敗，美股隨時會反轉下跌。

川普政府9月27日公布減稅計畫，只有九頁，法案還未通過，更缺乏減稅細節；當法案和細節公布時，參院共和黨人可能有反對聲音，51票對49票情況會改觀，只要再增加兩人反對，減稅案就可能重蹈健保案失敗的覆轍。廣大中產家庭如未獲減稅，最可能 引起共和黨溫和派反對。川普政府上月底說，每個中產家庭平均可獲1000元減稅；但想安撫中產階級的說法，立即被反駁。獨立的稅務政策中心研究發現，減稅計畫使三分一中產家庭(年收入5萬至15萬)不但沒減稅，反而增稅。川普政府本月中說，減稅計畫可刺激經濟成長，讓每個中產家庭平均每年增加4000元至9000元收入。但此說也受到輿論抨擊，指根本是謊言和捏造神話，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企業減稅可導致經濟增長和提高家庭收入。川普準備取消州和地方稅可扣抵聯邦稅規定，是另一個減稅計畫可能破滅的潛因。減稅的最大難題，是如何巨額減稅，又能避免政府出現赤字；減稅使政府減少約6兆元稅收，如何彌補？共和黨的辦法是取消州和地方稅扣抵，未來十年因此可增加1.3兆元收入。問題是，取消扣抵最傷害中產階級，部分共和黨議員和民主黨都會反對。減稅計畫一旦胎死腹中，市場對減稅期待落空，股市必受衝擊，就算不崩盤，也可能使「川普漲」變成「川普跌」。川普選擇與漲市掛勾，不顧正處於險峰的股市隨時可能出現調整，跌市一旦成真，川普付出的政治代價可能很慘重。